“見,便狠不下心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道盡了無盡的心酸,今生兩人註定無緣,若有來生,只希望老天莫要再折磨爾等,畫樓拿過魚姜手中點了酒壺,拱了拱手後便一飲而盡。
“保重。”
留下兩個字,兩人就此分別,魚姜看著畫樓的身影漸行漸遠,突然開口喊道:“有機會我們再次不醉不歸——”
“好。”畫樓應道,卻沒有回頭,只是伸手擺了擺。她們二人都知道,這一次將會是她們最後一次相聚。
大山的軀體被陽光分成雙色,漸漸的被陽光覆蓋,樹木被陽光淋下,搖曳的枝條抖落著陽光的明亮,畫樓的影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拉的長長的,直到不見蹤影。
無際的草原如同一幅巨大的畫鋪展在天地間,綠得那麼純粹,綠得那麼渺遠,四下裡望過去,滿眼綠色,無遮無攔。
將視線投射過去,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聚焦的點,四野茫茫,無邊無際,心裡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
這就是一片靜止的海洋,讓人感覺有些恐慌,又讓人産生無限的遐想。
在不遠處,一匹黑色的馬兒在悠閑吃草,身旁還躺著一位女子,似乎是睡著了,她臉上露出柔和的表情,嘴角微勾,好像在做什麼美夢。
突然,女子的表情變得極為痛苦,雙眼猛地睜開,滿是鮮紅血絲的眼眸顯得極為嚇人,時不時咳嗽兩聲總能見到絲絲鮮血,銀白色的發絲隨著動作滑落。
畫樓掙紮著從草地上坐起來,蒼白的面龐因痛苦而扭曲,細細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滲出,好似每移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看來,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畫樓喃喃自語著,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自從殺了無極門門主後,她的面目表情都豐富了不少。
可惜,所謂的開始就是結束。這時,草原上籠罩著金色的寂靜,遠處山巒披上晚霞的綵衣,那天邊牛乳般潔白的雲朵,也變得火焰一般鮮紅,草浪平息了,牧歸的牛羊群從遠方草原走來。
只有那些夜間也不回返的駱駝群,還在柳林附近的湖邊上游蕩著,整個大草原一副安寧的樣子。
畫樓感覺頭暈眼花的,看東西也很模糊,整個人如同漂浮在半空中,失重的感覺,嘴唇因長期幹燥而裂出了口子。
她輕輕動了一下,接著頭也微微動了一下,恍惚間,她看到了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熟悉的感覺讓畫樓想要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喉嚨發出一個咳嗽似的聲音,她似乎想說話,卻又沒有說出一個字。
畫樓清楚地感覺到身體裡僅剩的力量在快速的流逝著,眼皮無力的耷拉著,呼吸亦越發微弱,突然,溫熱的觸感包裹住她那冰冷的軀體,有人緊緊地抱住了她。
“你還是找到了。”有氣無力的聲音終於響起。
“無論你跑哪裡,我都會找到。”
畫樓窩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心滿意足的閉上了雙眼,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徹底斷絕的氣息,一滴淚從洛西風的眼角劃落,一股絕望的情緒像狂潮一般湧上其的心頭,令其渾身冰涼。
一切隨風,煙消雲散。
“她說她想一覽大草原風光。”重返皇陵的洛西風最終還是從魚姜那得到了訊息,至少,他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