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侍衛退下後,高海便站回了鳳鳴軒的身後側在那靜靜的候著,蒼老的臉龐上帶著些許欣慰。
信就在手中,鳳鳴軒卻遲遲不敢開啟,指尖微微抖動,一向運籌帷幄,即使身處險地也依舊面不改色的當今聖上,眼下卻因為一紙信封便畏畏縮縮,他當真是變了,變得膽小,變得會害怕,變得……低微。
“陛下。”
高海上前兩步輕聲喚到,一下子將沉浸在思緒中的鳳鳴軒喚了出來,嘗試著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過後,鳳鳴軒拆開了信封輕輕地將那裡面信攤開在了眼前。
“日日思君不見君。這幾日的分離讓我想明白了不少,或許你我二人之間不該再繼續如此,大行王陵初見,此時便在此處等你——魚姜。”
簡簡單單的幾行字卻足以令鳳鳴軒激動不已,巨大的喜悅沖昏了他的頭腦,看似熟悉的字跡早已鬆懈了他的戒心。
而在一旁看著的高海,其心底那僅有的顧慮也因為鳳鳴軒那激動模樣而打消了,現在的皇上才真正的想像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每日如同傀儡般重複的過著日子。
“快,替朕準備一匹快馬。”
沙啞的嗓音傳來,鳳鳴軒將手中的信緊緊地攥著,細細看來眼眶竟有些泛紅。
“陛下,那……刑場那邊?”
“就讓舅舅主持,朕眼下無暇顧及。”
“諾。”
於是,就在刑場的人眼巴巴的等著正主時,一匹快馬已經帶著其以飛速離開京城。再次前往大行王陵,鳳鳴軒只覺得內心感慨萬分,他甚至能想到嗜酒如命的她眼下怕是抱這一個大酒罐子的懶懶散散的躺在樹上的模樣。
初見時的場景,便是他們一生難忘。兩人的糾纏便是從那帶著酒香的夕陽下結下了。
皇宮地牢。依舊不見獄卒蹤影的禁軍終於發現的異端,找來鑰匙開啟牢門後,他們才發現那半躺在角落裡的人那是什麼鳳鳴野,而是那消失了一夜的獄卒。
扭曲的脖頸,嘴裡似乎還含著什麼東西,那獄卒瞪大著眼睛看著進到牢裡的禁軍們,屍體混著飯菜的餿味散發著惡臭,踢開稻草,還能看到躲藏在暗處啃咬著屍體的老鼠,掉落在一旁的是隻剩殘骸的手指骨節。
一些受不了的侍衛後紛紛轉過身嘔吐起來,一行人連忙退出地牢,事情的嚴重性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如今重要囚犯逃離,負責管守地牢的全部人等怕是一個都落不了幹系。
“大……大人,這下可如何是好?”
“只求陛下能讓我等將功贖罪,如若不然,那便祈禱死得痛快一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