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的青年臉漲的通紅,他眼底的失望越發加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只能無力的放棄,魚羌不得不認清這個事實——他的阿姊已經失去了過往的記憶。
即使內心早已有了心裡準備,三人心裡難免有些失望,無論如何至少人還好好的。
許是他的眼神過於悲涼,魚姜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的避開了幾人的視線。熟悉的感覺攪亂了她的思緒,腦海裡飛快的閃過某些畫面,模糊不清卻不斷的浮現,神經像是亂了軌跡,腦門充塞著寒意,像是一把利刃,直插太陽xue。
就在氣氛一再陷入沉默之時,原本毫無動靜的魚姜猛地抱住了腦袋,嘶啞聲接著響起。
無比劇烈的疼痛就像千萬只毒蟻,正在瘋狂的啃噬著魚姜腦海裡的每一個細胞。
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已經讓她再也睜不開雙眼,意識也已經開始變得模糊,雙膝重重的跪倒在地,緊閉的雙眼強烈的上下擠壓,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毫無血色的臉頰彷彿一張褶皺的白紙。
突如其來的情況著實嚇到了魚羌三人,眼下這般是他們從未預料到的。
魚羌連忙上前扶住跪倒在地的魚姜,劇烈的疼痛使懷裡的人不斷的掙紮著,動作之大,差點連魚羌都控制不住其。
“醫老,阿姊這是怎麼回事?”用力的拉住魚姜的雙手,避免其自我傷害,魚羌扭頭焦急的詢問道。
看著魚姜如此痛苦的模樣,身為父親的魚淮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急切拉過醫老,因勞累充滿了紅血絲的雙眼緊緊地盯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若是可以他寧願所有的一切都讓他來承受。
先是魚羌常年臥病在塌,現在又是魚姜各種難事,為何他魚家的孩兒都這般命苦,如此多災多難。
醫老上前兩步,伸手一掌敲在了魚姜的後頸上。身子一僵,眼前一黑,腦海裡雜亂的畫面戛然而止,瞪大的眼睛緩緩閉上,思維如同漆黑的夜裡的一灘死水,停滯得不起半點波瀾。
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魚姜如同一樁朽木,就這般倒下去。
她眼睛緊緊閉著,並不白皙的臉龐此刻越發蒼白,點滴晶瑩的淚珠掛在眼角,嘴唇因方才疼痛撕咬出了些許血痕,額間的碎發混著汗水黏在臉上;即使暈了過去,魚姜臉上痛苦的神色依舊還在,眉頭緊鎖。
一把抱起暈倒的魚姜,魚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的看著醫老。
收回把脈的手,醫老一臉嚴肅的捋著自己下巴處的白鬍子,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幾人,“此地不易多說,先帶小姐回客棧。”
冷萃樓。
當東君帶著商君一同回到酒樓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房門口的魚姜和背對著的三名男子,遠遠看去似乎是在交談著什麼。
“閣主!”面對著樓梯口的魚姜在東君踏上階梯時一眼便看到,她目光一亮,出聲叫道,與此同時,其面前三人也回過頭看去。
一男一女迎面走來,未到跟前便已感覺到兩人周身隱隱強勢的氣勢,兩人無論是從外貌到實力皆是一等一的,絕非常人。
魚淮視線在兩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很快便移開了,眼底的戒備掩蓋在陰影之中。
就這樣,因為人數的增加,房間裡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悶熱,場面一度寂靜。
“這……商公子是何時來到京城的?在下未聽閣主提及此事,眼下見到頗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