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巫主的想像之中,沈遙華要麼是怒氣衝衝歸來,要麼像以前一樣被哄的眉花眼笑。
可是回來後的沈遙華不喜也不怒,反倒平靜的令人覺得反常。
面對西巫主探尋的目光,沈遙華扯開唇角淡淡一笑道:“師父擔心的事是不會發生的,所以以後便不要擔心了罷。”
西巫主奇道:“你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
沈遙華道:“師父擔心我失去本心,可是我不會的。”
不管經歷多少喜怒愛恨,她都只是沈遙華而已。
她神情溫柔而篤定,像是突然間看透許多似的。
西巫主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半真半假的說道:“我不只擔心你失了心,我還擔心你被人騙了身呢!”
“不會的。”
如果真的失了什麼也是她心甘情願的,
說不上騙與不騙,而現在還遠遠沒到那種地步。
公玉爻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會比她自己更加珍惜她的一切。
她的心裡是這麼想的,她也相信自己的心。
“但願吧。”
西巫主嘆息一聲,眼中隱憂未散,卻是不再給沈遙華講那些男女之間應該避諱的事情了,只是對在練功之上愈發嚴厲了。
入夏的時候,因為鴻圖不肯交還鳳家眾人,墨夷小白正式向鴻圖下了戰書。
兩國各自陳兵邊境,大戰一觸即發。
這件事西巫主知道,公玉爻更是清楚,卻是誰都沒有向沈遙華提起。
這一日公玉爻又悄然來到了西巫,沈遙華正舉著漆黑的麒麟劍對著前面的大樹大砍大劈。
並不是真的劈砍,而是以靈氣灌注劍身,以劍氣遙遙斬斷或劈裂大樹。
公玉爻來時是傍晚,沈遙華身前身後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樹屍,而她劈斬的模樣像是跟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也不知到底誰又得罪了她。
“遙華。”
公玉爻在丈外小心翼翼輕喚了一聲。
如果她在發脾氣的話,他決定轉身就跑。
“你來啦?”沈遙華劈樹的動作嘎然而止,回眸一笑。
少女光潔飽滿的額上溢著細小的汗珠,被她隨手以袖抹去,粉色紗袖一閃而過,露出少女雪頰上嬌俏紅霞,一雙烏黑靈動的大眼喜盈盈望著他,青春正好,生氣無限。
看來她並沒有生氣。
公玉爻放下心來,淺笑著向她展開雙臂,墨髮白衣迎風輕舞,飄逸如神仙中人。
最近他喜歡站在原地展開雙臂,等著她如乳燕投林般輕盈飛入他的懷抱。
那讓他有著被依靠被需要被期待著的歡喜,也愛極了她在懷中盈盈淺笑的模樣。
沈遙華鳥兒般輕盈的投入他懷中,一把抱著他勁窄的腰,仰面笑道:“今日不忙了?”
她已經兩日沒見到他了。
“我哪日都不忙,是你忙才對。”
公玉爻拿出帕子拭去她臉上溢位的薄汗。
若是放在以前,但凡有人在他身邊流汗他一定會避得很遠。
因為他討厭一切不美好的氣味,汗味便是其中一種。
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沈遙華便是滿身泥土他也不覺得髒汙,便是汗也覺得是香的。
沈遙華老老實實等他拭完汗,
皺了皺俏挺挺的鼻子道:“師父讓我把這片林子全部砍倒再全部救活。”
公玉爻望著數百棵大樹笑嘆一聲道:“那你可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