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華輕輕倚在墨夷小白肩上,看似愜意閒適,實際上心裡一片蒼涼。
那蒼涼佔據了墨夷小白的身心內外,就是沒有凰蠱的緣故她也感受得到。
她不會安慰人,只能輕輕的蹭了蹭他的肩,像只乖巧的貓。
她覺得人在失意傷感時都會需要一個肩膀來依靠,但是男人,尤其像墨夷小白一樣清冷孤傲的男人是打死都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們只會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深藏於心,有時連想起都都覺恥辱。
那她便代替他,找一個肩膀依靠一下吧。
然後靠著靠著,她便真的犯起困來。
於昏昏欲睡間,她想到了那個讓她與墨夷小白都感覺不安的人。
睡意頃刻消散,沈遙華匆匆起身道:“小白大哥,我要出去一趟。”
她要去看看公玉爻在幹什麼。
“你想去玩麼?喚些人陪你去罷。”
墨夷小白含著淺笑,覺得肩頭突然便涼了、空了。
“我自己去就行啦,你放心,我能照顧自己。”
她微微皺眉盤算著,決定在墨夷小白正式登基前的九天裡,每天都盯著公玉爻。
“好罷,別玩太久,晚上等你一同用膳,想吃什麼去與周公公說一聲,就是方才那位公公,從他那支些銀兩,取塊令牌……算了,拿我的玉佩罷,若有人攔你你便將這玉佩給他們看……”
墨夷小白從腰上解下塊墨玉龍佩遞給了沈遙華,口中則不斷囑咐著一些需要她注意的事宜。
“你笑什麼?”
墨夷小白突然發覺沈遙華笑的古怪,擠眉弄眼像偷吃了魚的貓似的。
“嘿嘿……”
沈遙華傻笑幾聲,猶自擠眉弄眼的說道:“我聽說帝王說話一字千金啊,你跟我說了這麼多話,我是不是欠你很多金子?”
“你嫌我囉嗦?”
墨夷小白失笑,哪有什麼一字千金的說法,她明擺著就是嫌他話多。
沈遙華晃著手中玉佩笑嘻嘻道:“我要是一直聽你說下去天就黑啦,我走啦,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啊。”
“你當我是你麼?看見什麼都覺得好吃。”
墨夷小白調侃一句,換來沈遙華一個白眼。
“是什麼都好吃啊,誰像你那麼挑食什麼都不愛吃,瘦的一把骨頭咯的我臉疼。”
沈遙華蹦跳著竄到門口,在門口拉著周公公的袖子說了一堆的話,之後昂首挺胸,搖晃著手中玉佩一陣風似的沒了蹤影。
墨夷小白在椅上怔了片刻,深深閉目深深嘆息。
片刻後睜開眼時,他便又回覆成那個冷峻而威嚴的年青帝王。
眼中無波,可容天地,獨留不下兒女情長。
沈遙華一路上沒受到任何的阻攔,因為只要有人看她一眼,她立刻便主動上前把玉佩亮到人家眼前。
那些看到玉佩的不管是侍衛宮女還是什麼都要對她下跪,因此她也受了不小的驚嚇,一路狂奔衝出了宮門,惹得許多人駐足觀看。
鳳纖華紫裙翩然珠翠堆疊,靜立於一方高亭之中,亭外的宮女們垂首靜立,素淨的裝扮與鳳纖華的華貴相比,如同一片野花之中開出了一朵珍稀的牡丹。
鳳纖華看到了沈遙華,雖然因為距離遠而看不清她手中的東西,但憑著眾人的神情不難看出那是什麼。
好個沈遙華!竟然能拿著墨夷小白的隨身龍佩,見佩如見帝,她一個沒家沒世的野孩子憑什麼可以得此殊榮!
鳳纖華心裡的妒恨如潮水般翻湧而出,無關男女情愛,只是不甘心別的女人壓在自己頭上。
沈遙華……可真是令人憎厭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