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醒傲然而立,手指如撫琴般輕輕彈動著,頭也不回的說道:“沈遙華,我何時竟當得起你一聲師祖了,何時見男人便殺?”
蟲霧如今已變成了人頭大小的一團,虛浮於沈蘭醒前方,不斷變幻著形狀,似在劇烈掙扎。
沈蘭醒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冷,只是如今冷的有些不近人間煙火了。
沈遙華嘿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答與不答對沈蘭醒來說都沒有區別,不會因此而對她有那麼一絲喜歡,也不會再多上幾分憎惡。
因為她憎自己已經到了極點!
果然,沈蘭醒沒有追究,只是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遙華道:“我與弟子們下山歷練,碰到邪物一路追到了這裡。”
“邪物!”
沈蘭醒冷笑一聲,轉過身來踢了踢腳邊的人道:“就這麼個東西也配稱為邪物?”
她依舊是冷豔無雙容色驚人,只是那雙光華瀲灩的鳳眸上覆著一層血紅,看起來煞是嚇人。
沈遙華不由驚道:“你的眼……”
“幹你屁事!”
沈蘭醒冷笑著,將最後一絲蟲霧化為無形後,懶洋洋坐了下去,對著沈遙華方向準確的招了招手道:“過來,將山裡的情形說與我聽聽。”
沈遙華愣了愣,依言走到沈蘭醒身前不遠處站定,說道:“這次還有九個弟子同來,被困在外面的……”
“說山中事!說重要之事!”
她剛起個話頭便被沈蘭醒打斷。
沈遙華忍不住挑了挑眉,現在哪有事比弟子安危還重要?
沈蘭醒顯得與她想的不同,只是冷著臉道:“這裡最厲害的東西都已被我所滅,你一個人能追到這裡,若九個人都還不能自保,便不配為我東巫弟子。”
“還是你認為自己已經厲害到同堂弟子拍馬難追的地步了?”
沈蘭醒出口非譏則諷,沈遙華悄悄翻個白眼,卻也只能遂了她的意,挑重要的事來講。
大事只有一件,那就是風華嶺靈氣不足以支撐各個個陣法,導致妖妖鬼鬼的無法控制,險些引出大亂。
她以為說了這件事,身為巫主的沈蘭醒會震驚會憤怒什麼的,想不到她只是冷笑了一聲,漫不經心道:“有什麼稀奇,遲早的事而已。”
“回去告訴那班廢物好自為之罷。”
她起身欲走。
沈遙華突然攔到了她面前,面色平淡的問道:“我有個朋友是不是在你那裡?”
“朋友?”
沈蘭醒將‘朋友’二字念出無限譏諷,她用血紅的眼盯著近乎與她齊高的沈遙華,譏笑道:“你朋友還真多,小小年紀別的沒學會,倒學了一身勾男人的本事。”
“你說什麼!?”
沈遙華眉頭大皺,沈蘭醒眼上雖然蒙著一層血似的紅,卻並不是看不見東西,她的表情中寫滿了四個字:不知廉恥!
那四個字指的便是她沈遙華。
“我說的不對?”
沈蘭醒冷冷的挑了挑眉,說道:“你曾與韶光山神孤男寡女相處數日,不久前又與一個男子雙雙而來,怕我傷他便信口雌黃,還有,他!”
她手指一彈,一道白影突然便出現在她身旁。
軒轅渡白衣翩然,周身泛著淡淡瑩光,卻是雙眼緊閉,猶如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