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吞了口唾液,這個英武的少年經過一場慘烈的廝殺後脊背依舊筆挺,只是他的全身也糊滿了鮮血,不知多少是自己的,多少是別人的。
莊澗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與阿信抵擋一陣你們先走,可以的話幫我將小赫送去豐都可好?”
他近乎於交待疑言了。
沈遙華的靈氣在他身上流轉了一圈,察覺到他受傷極重,幾處深可見骨,還有一劍幾乎刺到了他的心上,阿信身上傷口更多,尤其是後背一道深深的刀傷,從肩頭斜劈到了腰側。
他們受了這麼重的傷,像沒事人一樣上竄下跳,真是……真是……
沈遙華無法用言語來表述了,她搖了搖頭,用靈氣護住了兩人身體,嘆了一聲道:“你們待在這裡不要亂動,前面我去想辦法。”
不就是控蟲控獸麼!她也會!
這種時刻不是考慮自己術法精不精通的時候了,她會,她就得去試,她怕她慌,就要去面對。
“我說了讓你們別動!”
沈遙華回頭怒瞪二人,欲跟上去的莊澗和阿信各自苦笑一聲,莊澗道:“你是對我們做了什麼吧,感覺傷口已經好了,我們跟過去聽你吩咐總可以吧。”
放屁!
沈遙華憤憤瞪他一眼,她又不是神仙,哪可能讓他們的傷口立刻痊癒,不過是靈氣滋養著傷口,讓其不再流血加快癒合罷了,他們流過的血可補不回來。
瞧一個個臉白的鬼似的。
“就在這等著!”
沈遙華兇了一句,轉身快步到了弟子們身後揚手便覆了一層靈氣,令弟子們壓力稍減。
“你還知道回來!”
安春喜雙眼通紅盯著她罵,“你傻站著幹什麼,用你那妖術打啊!”
沈遙華不理她,只是閉上眼將靈念放了出去,在蟲獸之間搜尋著。
眼前的蟲獸雖比風華嶺那個山窪裡要少上許多,但一眼望去也望不到邊際。
她靈念若縱橫如網,最多可蔓延出三丈餘,凝聚成線一隻只尋過去又太耗時間。
沈遙華停下來想了想,覺得自己要找的應該在中間,那個無恥鼠輩應該也躲在中段的某處,得意洋洋驅使著蟲獸,得意洋洋看著他們的狼狽。
要打出來打,休想躲在暗處笑!
那個禍害令那麼多鮮活的生命變成白骨,他憑什麼逍遙!
沈遙華滿懷恨意,一步踏出靈氣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回過頭難看的一笑,“我沒事,你們撐著些。”
她在身上覆上靈氣,用咒擊殺出一條血路,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的向前走去。
‘砰砰砰……’
身後突然傳來沉悶的骨肉撞擊和野獸的嘶吼。
沈遙華憤而回首,對著追來的莊澗與阿信罵道:“你們出來找死麼?別給我添亂,趕快回去!”
阿信長劍翻飛,每一劍都揚起大片血花,聞言只是鄙夷的哼了一聲。
莊澗手中只有短匕,但他的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不世寒鋒的銳氣,每一掌每一腳,都能將欺身的獸身擊飛,直撞到崖壁上爆出一片血花,也灑下一路血花。
他形如殺神,身如鬼魅,令沈遙華心頭凜然。
他卻在凜冽的攻擊中對著她溫柔一笑,“我連累你至此,上天入地都該陪著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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