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伯,你說小康這病是在家裡得的還是出來以後沾上的?”
莊澗的目光始終粘在緊閉的房門上,那裡沒有燈火,沒有動靜,在同樣沒有燈火的莊園內,比別處顯得更加黑暗,望之令人心頭沉鬱。
康伯的眼也始終不離房門,聽了莊澗的話嘆息了一聲道:“老奴不知,也不敢胡亂猜測。”
如果是別的還好說,涉及鬼神,誰敢妄言。
若真是有人存心要害小公子,大公子必然大怒,那些人難道就看不出大公子寬和之下的凜凜威儀?
唉~~
康伯深深嘆息一聲,直覺簡家要亂。
‘砰’~
屋門被撞開的聲音驚了院外的一老一少。
門一開,一道纖細的身影便跌跌撞撞走了出來,勉強下了臺階便跌坐於地。
“來……扶我一把。”
跌倒的沈遙華乾脆躺了下去,看起來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莊澗飛快的衝進去將她搶出院外,盯著大開的屋門,急切而忐忑的問道:“裡面如何?”
“是啊姑娘,我家小公子如何了?”
康伯顫巍巍站了起來,情急的抓住了她的腕。
沈遙華臉色蒼白,閉著眼睛倚著陌生的胸膛,將一樣銅錢大小的黑色膏狀物拿了出來,有氣無力的問道:“誰在他身上藏了這個?”
“這是什麼?”
莊澗將她輕輕放入一旁的椅上伸手欲接。
“別碰。”
沈遙華的手微微一閃,仍舊閉著眼疲憊的說道:“就是這東西將附近的冤魂野鬼都引了過來,它就藏在你們小公子裡衣之中。”
那東西很奇怪,捏在手裡感覺不軟不硬,嗅之無味,卻又覺得惡氣沉厚,她與軒轅渡都認不出來,只能帶回山裡去給玲瓏或大巫瞧瞧。
莊澗盯著沈遙華手裡的東西,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家小公子如何了?”
康伯的手還抓著她的腕,也不知是害怕還是身子撐不住了,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著。
“他沒事。”
沈遙華說了三個字,康伯聽了先是一怔隨後仰面便倒。
莊澗接過康伯的同時,不遠處也傳來了腳步聲。
幾個衣飾普通的男人直接走了過來,齊齊行禮後,有人接過了康伯,有人將一位鬚髮皆白布衣草履的老人引到莊澗身前,低聲介紹道:“公子,這位是墨中最有名的許半仙,前兩日去了鄰鎮剛剛回來,屬下立刻便將人請了過來。”
說話的人很年輕,一身布衣不遮英偉,說話間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沈遙華,恰巧她也看著他,還對他咧嘴笑了笑,孩子般清澈的眼神看得他不由一怔,趕緊轉過眼。
莊澗看了眼沒事人似的沈遙華,微微猶豫了下,一時不知該不該讓那位看起來頗為高深的許半仙再去看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