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子的臉瞬間暗了下去。
你不要,可以偷偷丟了去,這樣當著一街人的面還給她,她以後還要不要出門勾搭其他小郎君了?
她羞憤不已,轉身就走了。
與她同行的另一個小娘子倒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這位公子怕是不甚明瞭。你姐姐給你的絲帕與別的姑娘送的絲帕可是不一樣的。姐姐是親人,而別的姑娘家是愛慕你,喜歡你才送你絲帕的。”
“我姐姐也喜歡我啊。”慕鳶梓忙回道。
“那是你姐姐,再喜歡也是姐姐,她終歸是要嫁給別人的,而你也會娶另一個女子。這麼說,你明白嗎?”那小娘子又耐心地給他解釋著。
之前送絲帕的小娘子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青筠,走啦。還要去遼王府赴宴呢!”
“知道了,催什麼催嘛。方才那小郎君倒是挺好玩的,竟然以為姐姐……”她邊走邊說,後面的話已經聽不清了。
慕鳶梓在暗自思量那個叫青筠說的話,只覺得胸中鬱結了一股子悶氣,煩躁不已。他拿出當初在藥廬時,慕玉璃給他繡的那塊絲帕,上面是一直翱翔的雄鷹和一棵參天大樹。
那是他的名字。
這時慕玉璃的馬車姍姍來遲,他重新跨上馬,走到車旁,問道:“姐姐可有給晉皇送過絲帕?”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令慕玉璃竟覺得有些羞愧,君燕然又是送白鹿皮又是送馬車,還給她帶了兩次燒雞,她卻是什麼也沒有送過他。
“鳶兒怎麼忽然問這個?”
一旁慕鳶梓的小廝笑道:“公主方才沒瞧見,太子殿下可受小娘子歡迎呢!有個小娘子還送了塊絲帕給殿下,可惜殿下又還給人家了。”
“四淮,休得放肆!”慕鳶梓不悅道。
“是,小的逾距了。”小廝低頭退到了一邊。
“鳶兒過完年就十四了,有姑娘家喜歡是好事。”慕玉璃笑著道。
慕鳶梓握著絲帕的手緊了緊,重新放回懷中,“走吧,該去赴宴了。”
一行人這才緩緩出發,慕玉璃在車內悄悄地問道:“嬤嬤,是不是該給鳶兒安排兩個通房?”
沈嬤嬤笑道:“公主心細,老身早替主子備著呢,就等主子發話,就送過去。只是東雨怎麼辦?畢竟她伺候主子多年了。”
“我回頭問問她的意思吧,她若願意,就讓她跟了太子,若是不願就讓她回到我身邊。”
東雨和東圓皆是從小跟著她長大的,是宸妃從紅家帶出來的,她更想她們將來能夠嫁個好人家,做正妻,而不是為妾為奴。
“玉璃這心操的,比人家當孃的想的都多。”念息在一旁打趣道。
“鳶兒自小沒有娘,父皇日理萬機,哪會想得到這些呢?”
慕玉璃一邊說,一邊拿出君燕然給她的燒雞,忽而又道:“要不叫鳶兒進來一起吃吧,他怕是也餓著呢。”
“奴婢去叫!”車內的小丫頭面露喜色的自告奮勇鑽出了馬車。
方才沈嬤嬤提到的通房正是有她在內,此時當然要在太子面前多露一露臉。
小丫頭的那點心思藏不住,慕玉璃從她的臉上就看出來了。
杜韶梅,父親願是豐鎬城縣衙的小吏,本可以做一個平凡的女子,卻受上峰牽連降為奴籍。
去年沈嬤嬤從人牙子手中將她買下來,在公主府過得不比從前差。
家教是好的,就看她能不能得太子青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