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藍田恍若不聞, 架起桓是知往邊上退:“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他帶的人足夠多了, 太守府的兵可比公主府這些人強多了。”
王藍田並非是說風涼話。二人剛在一邊站定沒多久, 嘈雜的打鬥之聲便漸漸平息了。
公主府的護衛雖也像模像樣地穿著盔甲, 但和當地官軍的戰鬥力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很快, 一個個便都繳械投降了。
那個矮冬瓜也被制服,被兩個官兵壓著跪在地上。
桓是知看見, 馬文才照著他的腦袋, 狠狠地踢了一腳。
她禁不住在內心雀躍地拍手:踹得好!
她想立刻朝他飛奔過去,無奈周身無力,只得稍稍斜倚在王藍田身上,乖乖待在原地不動。
桓是知知道馬文才也瞧見了她。
可他在瞧見她虛弱的樣子後,卻忽然收回了步子, 轉身抽出劍, 沖那兩個壓著矮冬瓜的官兵使了個眼色, 冷冰冰地道:“鬆手。”
那兩個官兵不解其意,卻也立即聽話地松開了手, 退到了一邊。
那矮冬瓜剛站起身。馬文才就揚手揮劍。劍光由白變紅, 隨著殷紅的血飛濺而出的,還有一隻手。
適才起身的矮冬瓜猶未死心, 舉掌出擊。那隻發力的右手,正對上了鋒利的劍刃。
兩力相撞,齊腕斷裂的手竟直直地飛了出去,砸在了長清公主腳邊。
剛剛爬起來的長清公主還沒站穩, 猛然見到這樣一隻血淋淋的手,險些又要跌跤暈倒。她的叫聲比那斷腕的矮冬瓜還要悽慘:“救命啊!”
馬文才忿忿地丟下劍,向桓是知跑過去。
桓是知顯然也被那隻斷手嚇到,激動之下,血氣上湧,又咳出兩口血來。
王藍田不顧衣服上的一片狼藉,滿臉焦急:“是知!是知!”
馬文才大驚,立即上前架住桓是知,將她攬到自己懷裡。
而王藍田的手卻還沒有松開。
馬文才的目光從那兩隻手上,慢慢掃到王藍田臉上。
不知是不是聯想到了地上那隻血淋淋的手,王藍田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立即跳開一步遠:“馬老大,她、她剛才站不住,我才……”
馬文才沒再看他,而是低下頭去看靠在他胸口的桓是知,心痛又急切:“是知,你感覺怎麼樣?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麼能讓你冒這種險,遭這種罪!”
桓是知好不容易順平了氣,艱難地開口道:“放心,我血還多著呢……沒什麼大礙……只是那隻手,太嚇人了而已……”
“一隻手而已,哪兒能那麼便宜他!”馬文才的怒氣立即又上來了,“就是那個狗奴才傷的你,是吧?我先把他的手腳都給卸了,給你出氣!”
“別別別……”桓是知緊張地抓住馬文才的領口,她可沒興致觀賞人彘的製作過程,“他只是個奴才,算不得罪魁禍首。”
馬文才利箭一般的目光突然射向了長清公主:“那就找這個毒婦算賬!來人啊,把這個毒婦給我捆起來!”
“誰敢!”長清公主的理智似乎恢複了幾成,頂著一頭亂發也愣是穩住了公主的尊嚴,“我是大晉的長清公主!你們誰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