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公主並沒有出聲, 只是似不經意一般瞥了一眼那個矮冬瓜。
矮冬瓜忽然躍起, 揮拳向桓是知擊去。
這矮冬瓜雖然不是馬文才和劉裕的對手, 但武功遠在桓是知之上。桓是知不是對手, 勉力接了幾招,很快便露了破綻, 肚子上捱了一腳。
她慘叫一聲,飛出一丈遠。
王藍田大驚, 忙跑過去護在桓是知身前, 又向何崇求情:“何兄,求求你,放過她吧。”
何崇看了一眼王藍田,又去看長清公主:“公主,她是桓家的小姐, 要不我們就……”
“沒腦子。”長清公主瞪了一眼何崇, “正是因為她是桓家的人, 所以才留不得。”接著又不屑地瞥了一眼王藍田,“王藍田, 你讓開, 否則,別怪本公主不顧和你家這麼多年的交情。”
話音剛落, 那個矮冬瓜立即又欺身上前。王藍田起身格擋,胸口被擊中一掌,幾乎是飛到了何崇腳邊。
何崇有些不耐地扶起他,皺眉勸道:“老弟啊, 算了吧,說到底,她也不就是個女人嘛。聽公主的吧,不會錯的。”
那矮冬瓜抬掌就要向桓是知天靈蓋上拍去。桓是知無法,幾乎認命般閉上眼睛。
正在這時,王藍田忽然厲聲叫道:“住手!桓玄將軍就在公主府外呢!”
這句話沒頭沒腦,沒人會把它當真。可正是這樣一句話,居然真讓那矮冬瓜收了殺勢,立在一邊看著長清公主,等待確認的指示。
在得到訊息趕過來之前,長清公主已經瞭解了桓是知的身份,也暗下決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宰了她再說。
可乍一聽見“桓玄”這個名字,她還是不禁猶豫了。
“你這是在拿桓溫桓玄他們嚇唬我嗎?”長清公主的音量隨著怒氣驟升,卻也似在掩飾內心的發虛,“現在這大晉,還姓司馬呢。搞清楚,我司馬清才是公主!桓家小姐再尊貴,也不過是個臣女罷了!”
桓是知掙紮著起身:“公主殿下,你既如此愛重自己的公主身份,也時刻顧慮皇家顏面。那麼,你就該好好約束自己駙馬爺的行徑,怎可容他那般胡作非為!”
長清公主秀眉一挑:“他如何胡作非為了?”
“駙馬爺的私生活如何,公主不會不知道吧?”桓是知環視著滿地狼藉,適才那些鶯鶯燕燕早在混亂中散去了,“既然公主都如此大度,我本更沒有資格過問。只是如今,駙馬竟然劫掠民女,事後還滅口殺人。如此獸行,天理難容。”
“你這個小丫頭講話好歹毒啊!”何崇居然還有些委屈,可憐兮兮地湊到公主身邊,“本駙馬只是邀請她們來我府上玩一會兒,玩完了我就送她們回家了。是吧,公主?”
“閉嘴吧你。”長清公主橫了一眼何崇,皺眉瞧著他額上凝血的傷口,“本公主寵著你養著你,變著法兒要你開心,還要事事幫你善後。你啊,可得給我仔細著這張臉。真是個繡花枕頭!”
桓是知恍然大悟:“所以說,那些婦人,其實都是公主你派人擄來的?也是你殺的?”看來,那個矮冬瓜八成就是隨公主出嫁的太監。
長清公主的語調沒有一點波瀾:“貓貓狗狗而已,殺了就殺了。難道還要留著她們出去亂吠咬人嗎?”
桓是知被長清公主語調中的不屑激怒:“司馬清!”
“你叫我什麼?你們桓家的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長清公主眼中閃過殺意,“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你一個死掉的桓小姐比較有分量呢,還是我這個能開口說話的公主更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