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是知把馬文才躍躍欲試去戳她額頭的手撥開,語帶委屈:“你自己承認,你喜歡我的呀?”
馬文才又忍不住笑出聲:“所以呢?你是哪門子的男人啊?”
“我……”桓是知忽然明白了,“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了?”
馬文才點頭笑道:“怎麼,你不會以為自己裝得很像吧?”
“聽你的口氣,你在出書院之前,就知道我是女的嘍?”
馬文才有些得意忘形:“那是當然。你本來就惹人懷疑。本公子好歹跟你共處一室誒,自己枕邊躺的人是男是女,難道我還能不知道?我又不是那個榆木腦袋不開竅的梁山伯。”
“哦——也就是說,你也知道祝英臺是女的咯?”
“要不是祝英臺,我可能還不敢那麼早就懷疑你的身份呢。”馬文才面色洋洋,“你們兩個的言行舉止都與我們不同。祝英臺跟誰都避諱,獨獨與你莫名親近起來。如若你們倆都是女子,那一切便說得通了。”
“那文才兄你還真是了不起呢。”桓是知居然輕輕拍了拍手,“真是觀察入微啊。”
馬文才居然還沒聽出桓是知語氣中的咬牙切齒,喜滋滋地擺擺手道:“過獎啦,過獎啦。”
“過獎你個鬼!”桓是知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鼓掌的手瞬間握成一個拳,重重地砸在馬文才胸口,“好你個馬文才,居然從頭到尾都在戲弄我!卑鄙下流無恥!”
桓是知這一拳真的用上了十分力。馬文才的胸口“咚”地一聲悶響,毫無防備之下竟退了一大步。
樂極生悲。他這才反應過來,承認自己早早就知道了桓是知的女兒身,不光印證了他過往一些行徑的“卑鄙下流無恥”,也是對她女兒家的名節的一種玷汙。
馬文才急忙去拉桓是知的手。桓是知也不手軟,抬手就要甩他耳光。馬文才下意識地擋住,不料桓是知又抬起一腳,又一次狠狠地擊中了他的小腿。
馬文才吃痛,可害怕桓是知走掉,愣是不敢蹲下身,硬著頭皮拽著她:“是知,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明知你是女子,卻還抱了你親了你……”
桓是知大怒:“你還敢說!”
“不說不說。”馬文才連聲討饒,“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桓是知黑著臉:“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是女子的。”
“只是懷疑的話,很早就覺得你古怪。”馬文才認真回憶,“到後來,看你洗澡死活不肯去澡堂,然後就……”
“也就是說,別人懷疑我的時候,你都已經知道我是女兒身了?”桓是知欲哭無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個衣冠禽獸!”
馬文才滿臉無辜:“喂,我那個時候,可沒對你做什麼啊!”
“你明知道我是女子,還跟我睡一張床!”桓是知氣急,“還敢說沒做什麼?”
“那你不也是明知我是男子,還願意跟我睡一張床嗎?”馬文才面帶委屈,“晚上的時候,還踹我,偷看我,抱著我的胳膊流口水……”
“啊——”桓是知突然尖叫起來,“馬文才!我今天,我今天就要殺了你!”說著居然真的要去掏懷裡的小刀。
馬文才大驚,擔心她盛怒之下傷人傷己,幹脆從身後抱住她,將她的兩隻手牢牢扣住:“是知你別激動啊!”
桓是知奮力掙紮:“你這個混蛋讓本姑娘名節受損,我怎麼能冷靜!”
“我們倆不是清清白白的嘛。”馬文才手上又使上了兩分力,“而且,就算真的名節受損,也不一定要殺我滅口啊。我有更好的辦法,兩全其美的辦法!”
桓是知不明所以,暫時停止了掙紮:“你什麼意思?”
馬文才的手仍舊不敢放鬆:“兩全其美嘛……你嫁給我的話,不就不算有損名節了嗎?”
桓是知居然安靜下來:“不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