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容捧著茶,默默的坐在一旁,眼神無處安放,只好從車簾裡偷摸的朝著外面望去!傾容心中記掛玲兒,雖然有大夫照顧,傾容還是有些擔心。可是傾容又不敢太不識趣,畢竟她們都依傍著墨文,故而有些話傾容便只能放在心中。
馬車行了一路,申時末才進了鎮。墨文似乎有去處,待馬車停下時,傾容看見了一處宅院。宅院不大,但是十分精緻,竟然跟初遇墨文時的那處宅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墨文的管家孫叔將傾容和玲兒安置在西廂中,玲兒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藥也由大夫身邊的藥童煎好送來。墨文隨行並未見侍女,但是府中卻有侍女侍候,傾容見著倒是不比京城的如珠差!
“姑娘,先用飯吧!”侍女端著飯菜進來,先行請了傾容,然後捧著一碗粥去給玲兒喂下!
傾容食不下咽,吃了一點便不在動了。過了一會藥童來送藥,竟然是給傾容備的,真是十分精心照顧!傾容喝完藥,侍女捧了水給傾容漱口,而後呈上了一碟子蜜餞給傾容去口中苦味。
“姑娘可要出去走走,園中景緻尚算入眼!”侍女見傾容神色懨懨,便提議讓傾容出去散散心!
傾容本不想在人家園子裡亂竄,可是看著侍女如此盛情,傾容也不好弗了侍女的面子,便應了下來!
侍女給傾容添了一件披風,又給傾容抱了一個暖爐,待一切打點妥當,侍女才隨著傾容朝園子而去。
春夜風涼,石燈燭火晃動,明媚的花朵在燈下另有一番美態。侍女陪著傾容,時不時給傾容講解一下園中景緻,倒是頗為雅趣。
小橋流水,楊柳低垂,傾容站在抽條的柳枝下,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腦中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其實那些事情都不遠,可是回想起來,卻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二少爺,此次京城之行,二少爺可有收獲?”園子的另一頭,墨文帶著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正在低聲交談!
墨文仰頭望月,眼中露出一抹沉重,道“忠叔,冷宮大火,她已經被燒死了!”
“死了?”忠叔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這樣的結局!
墨文點點頭,道“忠叔,她死了!”
忠叔冷笑一聲,暢快的道“死了好,死了好,二少爺終於為大少爺報了仇,大少爺九泉之下,能夠安息了!”
“忠叔,即便她死了,大哥依然不能活過來!”墨文看著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忠叔,眼中有一絲不忍。
忠叔的笑僵在唇邊,陰沉的道“二少爺說得對,她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夠贖罪。”
墨文蹙了蹙眉,不在多言。
傾容順著湖畔走去,猛地被燭火晃了一下眼。傾容抬頭朝著燭火望去,因著背光看不清情況,抬手在額間擋了一下!
墨文看著傾容帶著侍女從湖邊走來,臉色變了變,隨即又若無其事!
忠叔突然倒抽一口涼氣,怨毒的看著傾容,暗中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是她,她沒死....”
墨文狐疑的朝著忠叔望去,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待傾容看清了燭火旁的墨文,忙著上前見禮,道“公子安好,小女子可否打擾了公子?”
“姑娘不必如此客氣,是我擾了姑娘清淨!”墨文迎了上去,忠叔卻默默的躲在了一旁的大樹後!
傾容望著墨文,見其坦蕩磊落,遂笑道“公子如此客氣,小女子真是無所適從了!”
“既然如此,大家都隨性而為吧!”墨文淡淡的說完,又道“一直不曾問過姑娘芳名,在下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