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容踏進風月樓的時候,看著巡城禦史帶兵守在廂房門口,心裡涼了一截。待傾容走上二樓,走進房門,親眼看見衣衫不整的蘇墨棋坐在桌邊喝茶,差點昏了過去!
玲兒忙著扶好傾容,阿紮汗痛恨的看著蘇墨棋,手中的刀已經握緊!
蘇墨棋聽見響動,回頭看了一眼傾容。傾容穿著喜服,帶著朝冠,很美很美,可惜胭脂也掩不住傾容的蒼白臉色!
蘇墨棋淡然的轉過頭去,道“你來了?”蘇墨棋問的好輕巧,像是說著天氣一邊的隨意。
傾容揮手讓所有人退下,獨自走進了房中。剛剛隔著門框傾容並未看清,屋裡的右邊還跪著四五個濃妝豔抹,梨花帶雨的女子。她們的衣衫都很亂,薄薄的紗什麼也遮不住,整個身子除了肚兜和裡褲,其它全部一目瞭然!
傾容望著她們,她們也望著傾容,傾容心痛無比,她們卻震驚無比!
以傾容的姿色,她們在傾容面前不過是庸脂俗粉,可是就是這樣絕美的傾容,卻被一群庸脂俗粉給搶了新郎!
“你們也下去吧!”傾容一眼也不想在看見她們。此時此刻,傾容的心已經涼了。不管蘇墨棋有什麼苦衷,有什麼理由,背叛就是背叛,傾容絕不會在原諒他了!
傾容將自己的手絹鋪在凳子上,穩穩的坐了下去!
以前在難民窟,那裡的凳子上黃泥點點,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傾容沒有嫌棄過髒。
在白雲寺的時候,她們去山上播種,累了坐在田埂上,傾容也沒有嫌棄過髒。
可是今日,這裡一切都那麼精緻奢華,幹淨明亮,傾容卻覺得髒的嚇人!傾容不是嫌棄風月場所,而是厭惡蘇墨棋曾在這裡風花雪月!
“來時,我相信你,我覺得是他們騙了我。到了這裡,看到你,我懷疑自己的眼睛,我還是不願意相信。蘇墨棋,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你不想娶我,你只要說一句話,我傾容絕不會賴著你,你何苦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境地?”傾容很想冷靜,很想好好說話,可是她冷靜不下來,她沒辦法好好說話!
蘇墨棋轉頭朝著傾容看了一眼,嗤笑道“格格何必自欺欺人,不錯,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傾容猛地站起身,望著蘇墨棋道“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你不清楚,你這麼做會是什麼下場嗎?”
“格格一而再的問我為什麼?可是我也不知道啊!”蘇墨棋敞著胸膛轉了過來,身上紅痕點點,他就那樣悠然的執壺倒酒,還為傾容準備了一杯!
傾容努力的剋制自己不要上前扇他,可是蘇墨棋卻一再挑釁傾容的忍耐力!
“我的確喜歡你,你跟一般的格格不一樣,你不像她們那般高高在上,也不像她們那樣嬌寵任性。特別是當你阿瑪離世後,你那樣的柔弱無依,更讓我想保護你。可是這些都不是愛!我也無法因為這些,就去忍受成為你的額駙後所受到的屈辱!”蘇墨棋說完,仰頭幹了一杯酒,又繼續斟上。
傾容拼命的瞧著蘇墨棋,想找出幾分這不是他真心話的模樣。可是傾容失望了,蘇墨棋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難看,他在生氣,他是真的覺得屈辱!
“其實我也想過,娶了你,有個格格在家供著也好!可是昨夜,我輾轉難眠,我不怕委屈了你,我是怕對不起我自己,委屈了我自己!!”蘇墨棋又是一杯酒下肚,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傾容怔怔的望著蘇墨棋,像是沒了魂一樣!她一直以為蘇墨棋喜歡她,愛她,原來都是自以為是的笑話!
人心,原來比想的複雜,原來所有的真情真意,也是可以偽裝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