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風徐徐吹來,雖不是很涼快,但也聊勝於無。他們在的位置又正好有建築物投下一片陰影,是個不錯的休息處。
姜揚看他過來,問:“怎麼不打了?”
秦旭揚起一抹陽光的笑,露出小虎牙,說:“不想打了。”
那亮晶晶專注的眼神,彷彿有閃爍耀眼光芒的星辰,讓姜揚啞然,不知說什麼好,還有種感覺他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是——因為你不在。姜揚一笑,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被他黏到腦子瘋魔的地步了。
姜揚就又繼續敲著膝蓋,看別人打球。
半晌,姜揚走神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小心,轉頭看過去,就只有一個黑影急速飛來,直接砸在了身邊秦旭的腦袋上,沉悶的一聲響,籃球落地,滾到一邊。
秦旭咬牙痛呼,捂著頭,眼圈一紅眼淚就出來了。
球這麼迅猛地飛來,毫無防備地砸中頭,當然會很痛,而秦旭又是十分怕疼的人。
姜揚看他哭了,眼神頓時一冷,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另一邊的場地上,其他班上體育課的兩個男生追著球跑過來,顯然是他們其中一個人扔的。
一般這種情況下,稍微有點素質的,都知道過來道歉,但道歉態度也有不同,有些人發現自己傷了人,會很愧疚,急慌慌地跑來誠懇說對不起,問對方情況如何;而有些人則不過是走個形式,覺得打球不小心砸到人很正常,敷衍地道個歉就算了事,然後就轉身去撿球,不管了。
他們,正是後者。
男生跑過來,順口說了句:“不好意思啊。”就往球所在的方向走過去了。
另一個男生說:“好像砸得有點重,那同學還沒抬頭,是不是痛哭了?”
男生聳肩:滿不在乎,“就被球碰一下而已,能有多痛,一個大男生至於嗎?”
他們離球還有段距離,卻突然看到一個敏捷的身影幾大步越過去,先一步撿起了球,抬眼看向他們,冰冷暗沉的目光,面無表情。
姜揚扯了扯嘴角,重複著他的話,輕飄飄的,卻莫名透著股讓人心驚的冷意:“被球碰一下而已,能有多痛?”
清雋漠然的臉,嘴角扯開的弧度更大,帶著明顯的嘲諷,嗤笑著緩緩說:“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手腕一轉,小臂上的肌肉緊繃,毫不留情的將球猛地扔了出去,正對著那男生的位置。
男生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愣在原地,根本來不及躲閃,當頭被砸得一陣悶痛,眼前發黑,像腦袋被撬開狠狠碾壓了一下,讓他忍不住嗷了一聲,怒罵:“你他媽有病嗎?!”
被怒罵的姜揚卻站在鐵架臺階上,輕輕一笑,眼底沒有任何笑意,臉色難看得任誰都看得出他在爆發的邊緣。姜揚問:“痛不痛?”
男生被他的眼神看得後背發毛,同伴也拉了他一下,勸說:“本來就是我們錯了,而且他是姜揚……”
男生咬咬牙,不甘地瞪了姜揚一眼,撿起球就想回去。
但姜揚脾氣暴不是一天兩天,沒想就這麼算了,沉聲說:“我讓你走了嗎?道歉。”
男生憤惱異常,臉都漲紅了,頭又因為剛砸過,還陣陣痛著,怒吼:“你別太過分了!”
球場上同是五班的男生當然也看見了,二話不說站到姜揚那邊,十分有義氣地吼了回去:“什麼過分?是你沒點素質吧?砸了人不道歉還罵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呢?都被你吃了嗎?!”
十幾二十個男生圍過來,那兩人頓時顯得有些勢單力薄。畢竟是同班同學,另一邊球場的人也走了過來,有人充當和事佬,說:“一點小事而已,他道歉了,姜揚也已經砸了他一下,怎麼也該算了吧。”
姜揚卻不是息事寧人的那種料,他一點都不喜歡什麼算了,各退一步,他只知道錯了就是錯了,不認錯那就打到對方知錯為止。他的人生理念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所以,他說:“道歉?可我怎麼看他的樣子,都是想打架吧?沒關系,我、很、樂、意。”
一字一音,咬得極重,包裹著濃濃的怒氣和不耐,聽著頗為滲人。
對面那班的人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但就事情來說,他們確實不是佔理的一方。
這時有人突然說:“老師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護崽子的姜爸爸=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