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舒緩的歌曲, 加入了黑嗓, 陸塵的唱法使得其中又帶有了幾分搖滾。他張開嘴, 聲嘶力竭地發出的音,似乎是在咆哮,似乎是在怒吼,用歌聲訴說著陰暗, 伴奏聲弱, 只能聽到打著節奏的鼓點。
小眾的演繹方法, 卻讓大眾欲罷不能。黑暗中, 只有一束光照在他的身上, 目光都注視著他,他的歌聲也吸引著耳的傾聽,不忍轉移。
觀眾席上,很多人都忍不住緊抿著唇, 眉頭緊鎖, 不敢喘一口氣,生怕錯過了他的每一個音, 每一句詞。此時, 伴奏中又漸漸加入了其它。隱約能聽出吉他,電子琴,還有管絃拉奏之聲, 整首歌的風格也愈發地沉重,愈發地響了。
評委席上的評委有人點頭,也有人微笑。偏專業的人也能夠聽得出來, 這是陸塵慣用的套路,由輕至響,將整首歌推向高|潮。
隨著一句句似拷問般的歌詞,和逐漸豐富漸強的伴奏,陸塵賣力地唱著,面容顯得他唱得十分地痛苦。痛苦無限放大在電視螢幕之中,在演唱舞臺的大螢幕上,讓觀眾看得真切,沉浸其中,似有一雙大手緊握著他們的心,難以掙脫開來。
三分之一處最後一聲黑嗓,陸塵倏地睜開了閉著的雙眼,全場是光明之處的他看向了身邊四周的黑暗之處,正視著面前不遠處評委席上的評委。而觀眾所看到的他,也是與他們直視的他。
所有伴奏聲停,他也閉上了口,輕輕勾起唇角的微笑,一閉一睜眼間,吸氣,吐氣。
他又一次張開了口,與此同時,全場紛紛亮起了耀眼的光,整個空間,被一片白光充斥。
陸塵啟唇,點頭,伴奏聲起。
京腔以絲竹管絃之聲為伴,與先前的黑嗓帶來的暗不同,伴著四周的一片光明,作為高腔,在低緩柔和之下,似竹一般,憑他生生唱出一副堅韌傲骨。
“別有韻味,看來這趟沒白來。”觀眾席上,為陸塵捏了一把汗的郭肖也放寬了心,他知道,這次陸塵的好成績沒跑了,對自己過兩天的新歌發售特別有利。
“長江後浪推前浪。”郭肖搖了搖頭,他開始尋思著,是不是自己正在寫的幾首歌曲還能再加點黑嗓京腔什麼的,做個本土和外國的元素對撞。
不止是郭肖這麼想,很多在場坐著的其他歌手也紛紛思考了起來。甚至陸塵的這一首歌,成功燃起了一波華語樂壇中多元文化的對撞。而作為後世多年都未曾在華語樂壇成為流行元素的黑嗓,竟和京腔一起成為大熱的唱歌元素,令人嘖嘖稱奇。
此時的京腔也漸漸地歸於平淡,平緩,陸塵又輕閉上了眼,聲音緩緩地趨向低沉。
一句,兩句,三句……
黑嗓元素再一次出現,原先的激情澎湃被黑暗吞噬,磨平。
而一片亮堂的觀眾席也一排排變黑,縮小,直到只剩下陸塵所站的那一寸土地。
他抬頭,握緊手中的話筒,指節泛白。
他睜眼,好像在凝視著面前無際的黑暗深淵,至於先前的光,似乎僅僅是他做的一個夢罷了。
他最後一次吸氣,吐氣。
陸塵歌聲依舊低沉,豐富的伴奏聲又剩下了剛開始的那個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