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過後, 周宏偉一行人便回到了申城。蔣瓊的每日生活都被學習所填滿, 當然, 回到家的她成功地註冊了第一個企鵝號,迅速加了陸塵為第一個好友。
她原以為像陸塵這種電影學院的學生,會把頭像弄得花裡胡哨,名字也是一連串看不懂的詞語的結合——至少她的表哥厲明, 她的第二個企鵝好友是這麼做的。然而陸塵並不是, 他用了企鵝號自帶的頭像, 而暱稱也是陸塵二字, 看上去中規中矩。蔣瓊將滑鼠滑過頭像, 露出的是半顆星。
看上去,陸塵的這個號就像是新開通的一樣。蔣瓊心裡有些疑惑,但是也並未多想。
對方迅速地新增了她為好友,似乎陸塵在對面等她上線等了很久。然而, 兩個人不久前曾經見過面也說過話, 但是蔣瓊在網上卻不是個喜歡主動聊天的人。所以在蔣瓊遲遲未發第一個訊息後,很快, 陸塵發給了她第一條企鵝訊息。
這是一個企鵝自帶的符號, 微笑。
蔣瓊側了側頭,微笑在此時可能是代表友好的意思,但是在未來卻是類似於白眼的表達含義。
於是, 蔣瓊回了他一個微笑。
顯然陸塵也不是個善於網上交流的人,他又發了個企鵝自帶的大笑,掌握了和陸塵聊天技能的蔣瓊, 於是也回了他一個大笑。
在兩人一來一回,差不多把表情包發了大半時,陸塵發給了蔣瓊一顆紅通通的愛心。
下意識回複的蔣瓊,在點選傳送鍵時反應過來,她有些猶豫地頓了下,然後刪去愛心,輸入了一句話。
【靜聽茶聲然】:我還是有事,先下線了,再見。
隨後,坐在電腦對面的陸塵,看見了對方的頭像迅速變暗。他輕笑了一聲,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之後過了兩三個月,蔣瓊再也沒有見過對面的頭像亮起過。她也沒有太過於注意,因為此時,她們家早已亂成了一團。
先是周宏偉在工作了半年的第五個單位突然辭職,說是要和朋友合辦公司,再然後又是護士突然給周宏偉打電話,說是許久不見的金來娣糖尿病突發,正在醫院搶救。一連串的糟心事,鄭梅又要顧及手中的店,於是有天在家,剛剛站起身,她便昏了過去,嚇得一家人雞飛狗跳。送去醫院檢查時,醫生發現,她有塊膽結石,需要立即動手術。
“阿梅,你身體怎麼樣?還可以嗎?”剛動完手術,鄭梅緩緩地睜開了眼,便見周宏偉在旁邊擔心地問道。
鄭梅點點頭,正欲問些什麼,發現喉嚨一陣發幹,說不出話。
“媽,喝點水。”蔣瓊遞給了鄭梅一杯水,然後道,“現在店裡有我和小姨看著。奶奶的病情也穩定了下來,現在都能下地走了。”
“這就好。”鄭梅沙啞地道。
“阿梅,要不要在和一口水?”周宏偉問道。
鄭梅瞟了他一眼,沒有多說話。周宏偉知道,她這意思是不願和他說話。
看來氣還沒消。周宏偉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出去,就坐在鄭梅身邊,當佈景板。
蔣瓊看了看裝可憐的周宏偉,又瞅了瞅假裝生氣鄭梅,知道這兩人在鬧變扭。蔣瓊笑笑,隨即出病房。
“阿瓊,你這麼早去哪兒?”鄭梅見蔣瓊要走,出聲問道。
“我去看看店。”蔣瓊笑道,“就讓爸陪你吧。”說完,便匆匆地推開了房門,溜走了。
“這孩子!”鄭梅瞄了瞄滿臉老實相的周宏偉,撇撇嘴,沒吭聲。
“阿梅,你困了嗎?”周宏偉見蔣瓊走了,便湊上前去獻殷勤,“我把床搖下來吧。這樣你睡得舒服點。”
“不用,我覺得現在這個高度正好。”鄭梅毫不留情地道。
“那你餓不餓?我下去給你買點粥?”周宏偉又問道。
“不要,我沒胃口。”鄭梅冷冷地道。此時,卻聽見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周宏偉知道這聲音不是自己肚子裡發出來的,也知道這個病房裡除了他和鄭梅並無二人,只好看向了鄭梅。
鄭梅有些抓狂:“周宏偉,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讓你原諒我。”周宏偉趁機握住了鄭梅的手,“我知道貿然辭職是我的過錯,但是這次機會我不想再錯過,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