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鴻飛先是一愣。他沒想到她會直接就著問題反問他,倒是讓他一時愣住。但也僅是兩秒,就恢復神色,眼睛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才開口:“我帶的自然是蕭家舉足輕重的人。”
“那麼清奕帶的自然也是清奕在意的人。一個是朵兒妹妹,一個是蕭風。”易清朵輕笑道。
門外站著被突然點名的蕭風頓時一臉呆愣。他猛地看向屋內那道假鳳虛凰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是被重視的感覺,該死的溫暖極了。他內心澎湃不已。
“一個奴才也值得?”李姨娘坐不住了。
“奴才不是人嗎?姨娘難到不需要奴才伺候嗎?蕭家上下奴才貌似不少,李姨娘說這話是看不起人麼?”易清朵冷眼看了她一眼嚴厲道。
李姨娘被她弄得嚇了一跳,反駁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麼請姨娘好好解釋一下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易清朵並沒有打算饒過她。
“好了,不要再爭了。”蕭鴻飛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李姨娘,李姨娘嚇得一哆嗦,趕緊起身行禮:“妾身失禮,請老祖宗責罰!”
“李氏注意你的言詞。下次再犯家法伺候!”蕭鴻飛朝她說了句不再看她了。這李氏之前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最近像換了個人,愚笨了。他看向易清朵,沒表情道:“你要帶何人是你的自由。只是外出時隨著我們一起,不要走散走丟,要知道你是我蕭家人!”
易清朵心裡不屑地撇了撇嘴。說的什麼話,把她當什麼?蕭家恥辱、包袱?不得走散走失,丟了蕭家人的臉?哼,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是。心裡雖然不屑,但是為了蕭清奕以後的考慮還是忍下來,淡淡道:“是!”
蕭鴻飛見她乖巧行禮,懂實務知進退,也不再繼續為難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眼在座的人,道:“這次名額不多,去年有人去過了,今年是沒去過的,所以也都沒得說什麼。沒能去的下次再去。還有,被選中的人,等會回去稍作整理,我們半個時辰後便出發。”
大家點了點頭,該散的散,該留的留。
易清朵準備出門,被蕭鴻飛喊住:“奕兒留下!”
易清朵微微蹙眉,心裡雖有疑問,卻未表現出來。
待人都走了,蕭鴻飛盯著他看了好久,看得她心裡發毛,差點控制不住情緒外露,才滿意一笑,開口:“怪老祖宗嗎?”
易清朵被他問得一愣。想了好多話,唯獨沒能想到這裡。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怪的。不止怪老祖宗,還怪明晨,更怪蕭家。”蕭鴻飛笑著說,然後就著她身邊椅子一指,示意她坐下。從他和朵兒回來,對他只有敬,連爺爺都沒喊過,自稱也是直呼自己名字,只怕是心裡一直怪著他吧。
她也不客氣地落座。
“老祖宗多想了,清奕沒有。”易清朵淡淡道,看不出任何情緒。
“奕兒,我知道你對蕭家有怨,甚至對每個人都會有。不止你有,朵兒丫頭也有。只是你可知道,老祖宗雖然知道你們受罪,卻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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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多慮了。”易清朵截斷他的話。她可不是來聽他倒苦水的。她都沒倒苦水,他又憑什麼來倒,還是在蕭清朵和蕭清奕受了好多苦後變得快好了的時候。憑什麼?她沒那麼好的心,即使她知道這是家族興衰的形勢和局面,但是那又如何,做不到給好資源修煉和恢復,做不到無微不至,但是最起碼的人權還是有的。然而蕭清奕和蕭清朵呢,得到了什麼?冷眼、嘲諷、欺壓、受虐。她不是受虐狂,接受不了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唉!始終是我蕭家有愧於你們兄妹倆。老祖宗不求你能原諒,只求以後蕭家危難之際你能出手救家族一次。”蕭鴻飛微嘆了口氣。
“老祖宗多慮了,蕭家好好的,怎麼會有危難呢。再說,清奕玄力低微,蕭家大有修為高深的人,扭轉局面之人怎麼輪也輪不上清奕。老祖宗真是太看得起清奕了!”這個高帽子的鍋她易清朵可不戴也不背。況且,她對蕭家沒什麼好感。偌大個蕭家,唯一感覺好的只有那麼幾個罷了。拯救家族這個重任,不管她有沒有能力,她可不想扛,也不願意扛。
她看向蕭鴻飛語氣淡漠道:“老祖宗若是無事,清奕還需去整理行囊,便先行告退了。”
蕭鴻飛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終是不再說出,緩緩地點了點頭。
易清朵起身微微行禮,便不做停留地走出了主廳。
蕭鴻飛看著她毅然決然毫不留戀地走出主廳,心裡嘆了口氣!唉,終是蕭家辜負了這孩子。如今,他與暗閻王走的近,只怕更是不把蕭家放在眼裡。如果他的玄力恢復是真的,剛剛那話便是承認了。那麼假以時日以他的聰明才智定然能一飛沖天,只是那個時候,蕭家只怕真正要變天了!
蕭鴻飛雙眉深鎖,心裡有些沉重。
出了主廳,易清朵吁了口氣,然後帶著蕭風向著蕭清奕的小院走去。
沒多久,倆人來到幽蘭小築。
蕭風、餘鴦、張媽、袁敏都在門口把風。屋內,只留下易清朵和蕭清奕。
易清朵拿出銀針和丹藥,還有一小瓶稀釋的生命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