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該起床了!”
“公主?公主?”
“公主!太陽要曬屁股啦!”
蘇晚晚騰地一聲掀被坐起,眯著惺忪的眼看了看窗戶,下一秒便瞪向站在床邊笑得幸災樂禍的淺語:“少蒙我!這天『色』看起來絕不超過卯時!”
輕歌端著洗臉水和漱口水推門而進,笑道:“公主難道忘了,今日要去給太后請安?”
“自然沒忘,可是也不必起這麼早吧?”蘇晚晚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終是好脾氣地由著淺語服侍自己穿衣。
“太后平時都是這個時辰起,早朝也是這個時辰開始,公主還要提前去太和殿等薛相下朝呢……”淺語邊說邊利索地給蘇晚晚穿好衣裙,輕歌適時地擰乾面巾遞給她擦臉,一套起床流程,三人做得默契十足。
蘇晚晚坐在妝鏡前,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挑眉問道:“你們是如何得知,我要和薛相一起去看太后的?”
淺語連忙將眼睛看向輕歌,輕歌則面不改『色』,將一根灑金珍珠蝶形釵輕輕簪進她的髮髻間,這才不緊不慢地答道:“皇上告知了娘娘,娘娘告知了桂嬤嬤,桂嬤嬤又來告知我們。”
“果真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蘇晚晚無奈地搖了搖頭,須臾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猛然回頭看著輕歌淺語,眼中佈滿了驚恐:“所以我在永安寺和薛卿九相處的點點滴滴,你們不會全都告訴母妃和父皇了吧?!”
輕歌掩面偷笑,淺語則慌『亂』地擺了擺手:“不是的!不是的!公主給我講話本的那一段我就沒告訴娘娘!”
蘇晚晚齜著牙,憤憤道:“淺語,我以後再也不帶你出去玩了!”
淺語一聽,整個人都慌了,苦著臉討好道:“公主三思啊!我也是替公主著急……”
“胡說八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公主……”
“好了好了,公主的頭髮已經梳完了,該去太和殿了。”輕歌瞧了眼窗外初升的紅日,笑著結束了這場鬧劇。
晨光似金子般跳躍在太和殿頂的琉璃瓦上,宮殿巍峨高大,殿前玉石雕欄,象牙臺階,延伸至視線盡頭。
輕歌淺語緊盯著太和殿的大門,蘇晚晚則蹲在石子路邊盯著地上的螞蟻出神,所謂長蟲過道,下雨之兆,她抬頭看了看天,漫天雲彩似魚鱗狀,被太陽染成了橘黃或豔紅之『色』,繽紛至極。
看來明日的乞巧節,有雨將至啊。
“公主,薛相出來了!”淺語激動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蘇晚晚回頭看去,太和殿前,深青緋紅的衣袂交織成片,官員們魚貫而出。
薛卿九一身墨『色』朝服,領口鍍金,向下盤踞著仙鶴圖紋,他本就高,即便混在人群裡也能夠一眼看見。
陽光落在他如玉的側臉,落在他白皙的脖子,落在他挺拔的肩膀,亦落在他微微搖曳的衣袖,像極了腳踏浮光的謫仙,就這樣一步步走向她。
蘇晚晚慢吞吞地站起來,笑容自臉上一點點綻放開。
輕歌淺語對著薛卿九行完禮,便有意識地同他們拉開距離,沒行多遠,蘇晚晚回頭看時,哪裡還有輕歌淺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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