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室,他也不好意思讓客人站著,就讓夏瑜坐在他的床上。
這樣一來,他不好也去坐床。
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能坐一張床的地步。
屋裡沒準備凳子,他只能靠牆站著。
陸望野雙手握拳,抵在腰後,低著頭,“你怎麼會來?”
“是它叫我來的。”夏瑜一招手。
火紅色的獅子像只大狗一樣撲過來,埋進夏瑜懷裡。
陸望野看到活潑地撲到嚮導懷裡的獅子,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炻火,你在幹什麼?!”
難以想象,他的精神體,竟然會對一個陌生的嚮導這般親近。
但大獅子像是根本聽不見他的話一樣,只圍著夏瑜轉。
還將它的大腦袋貼在夏瑜的臉上蹭。
圍在脖子上的一圈長毛紮在夏瑜的臉上,讓她覺得有些癢。
夏瑜整張臉幾乎都要埋進獅子的長毛裡。
她一把抱住獅子的脖子,“好了,好了。”
她沒看到,對面,陸望野紅透了耳尖。
看著自己的精神體像只狗一樣,圍在嚮導身邊,用大腦袋活潑地蹭夏瑜,他感覺要沒臉見人了。
“炻火!”陸望野幾乎惱羞成怒。
可無論他怎麼叫,大獅子都不聽他的,反而是夏瑜拍拍獅子的頭,獅子就乖乖在一邊趴下。
獅子乖巧地坐下,不再搗亂,一時屋裡安靜下來。
陸望野不自在地側臉。
炻火往夏瑜身上生撲的時候,他感覺不自在極了,可是現在,炻火安靜下來,屋裡一絲一毫的聲息都沒有了,他又覺得這氣氛更讓人覺得壓抑沉悶。
讓人忍不住想說些什麼,打破這死一樣的沉寂。
於是,陸望野開口,“這次,多謝你。”
夏瑜一隻手摸在大獅子腦袋上。
相比於她與陸望野的第一次見面,現在的他完全可以稱得上乖巧了。
不在炸毛狀態、氣鼓鼓、嘴裡沒好話的哨兵,看起來順眼多了。
夏瑜笑眯眯地說,“不客氣。”
“我不會白讓你疏導的。”聽她說了不客氣,陸望野緊接著就再開口,生怕她把他當成想吃白食,只會白剽的哨兵。
“你有什麼條件?”
可話剛說完,他就從脖子紅到了耳朵尖。
他想起上次,被他中途叫停的疏導。
整個腦袋都往一邊偏過去。
夏瑜也想起,在第九戰區的基地,嚮導為哨兵疏導,一向都是有條件的。
基地並不鼓勵嚮導為哨兵義務疏導,更準確的說,基地不認為,為哨兵疏導是嚮導的義務。
因為嚮導雖然擁有強大的精神力,但畢竟身體素質不及哨兵,一旦義務的思想植入腦海,長此以往,疏導從自願變成“應該”,難保嚮導不會被圈養,成為哨兵的疏導機器。
所以,基地雖然為嚮導規定了任務額度,但也一直鼓勵,嚮導可以用疏導這一勞動行為,為自己換取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