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修指的是專修神魂的修士,他們跟體修一樣,走的是兩個極端,北辰無悔料想不到,東荒想找個專修神魂的修士都困難,到了南荒卻多如豬狗,相對應的,出售魂修偏好材料特別多,他很快湊齊佈置牽魂陣所需材料,看哪天合適找個藉口出去遊玩把王爺魂魄再次跟風雲互換。
事隔這麼久,便是當日曾留下蛛絲馬跡,也早被人抹得一乾二淨,洛西鳳在吳家堡沒發現異常,失望而歸,回來走到一條三岔路時,恰巧碰上打外邊趕回謝府的醜娘。
兩人打了個照面,醜娘當即低頭勿勿離去,洛西鳳回頭,發現她步伐明顯加快,感覺像在躲避。
她認得自己?
可是洛西鳳真的沒印像,只是依稀有種直覺,醜娘她曾經見過,或者說相處過。
看著岔路盡頭那座莊嚴威武的謝家堡,腦中靈光突然一現:滅吳氏滿門的幕後黑手,會不會跟即將動謝府的是同一批人?
以寒月宮弟子身份光明正大進謝府調查會便是找出問題,也會驚動敵人,莫不如……,原以為她不可能再以南戰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
離開五天再次返回謝家貢奉院,吃飯時餐桌上少了五六個人,李貢奉等人隨隊跟貨去了,聽說目的地是南荒,為此還出動兩位甲院武王級貢奉,雷洪沒能攬上這份差事,依舊在留住院中。
上菜的依舊是醜娘等幾個粗使僕從,並且她的身份儼然是幾個人當中的頭頭,只動嘴不動手那種,洛西鳳假裝不解問道:“雷子,謝府招人不看樣貌的嗎?莫非這位醜娘是家生僕『婦』?”
“不是,她吶,是求了李貢奉門路進來。”雷洪抹抹嘴角的油漬,道:“醜娘是個苦命人,丈夫是個武者,一家人從芋頭鎮奔來平州謀生,不想路上遇見劫匪,丈夫兒子沒了,自個又被毀了容,要不是七夫人憐憫同意留下,結局還真不好說。”
洛西鳳皺起眉心,又再問道:“哦,這樣吶,進來多久了,看得混得不錯。”
“聽說以前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見識廣,進來不到兩個月就博得七夫人歡心,如今是外院伙房管事,權利大著呢,像我們,若有特別想吃的菜,都要掏銀子巴結,上回要不是人手不夠,哪會親自上菜,哎,不說了,吃菜吃菜。”
自家婆娘出身也不差,偏就得不到主子歡心,只能窩在租房靠自己供養,雷洪越說心裡越不是滋味。
洛西鳳聽雷洪這麼一說,心底已有幾分肯定,吃食也是引發幻覺的媒介之一,身為伙房管事,想在這上面動手腳,那是輕而易舉。
以遊覽為藉口,洛西鳳吃過飯在謝家堡外圍遊逛,謝宅與吳宅平面圖不一樣,陣基掩埋位置也有所變化,她陣法一道才入門,只能大致推算出其中一枚掩埋方向,不知不覺走進一間院落。
院中有一個三米見方大小的池塘,塘中栽著幾株浮蓮,本是蓮花綻放的季節,水面上卻一朵蓮花也沒見著,空餘一張張寬大蓮葉。
“你是誰,為何來我的院子?”
洛西鳳回頭,站在門口的竟然是醜娘,原來是管事住的房院,難怪院子看起來有點簡陋。
她抱拳道歉道:“對不起,在下南戰,丙院貢奉,才進謝家堡,是以到處走走熟悉地形,在門外看到裡面有個池子,就走進來想賞賞蓮。”
醜娘目光穿過洛西鳳望向水塘,確定地面無水漬,聲音由尖細變得平緩,她指著一條大路道:“奴家這裡只是種著耍玩,從這直走左拐有個大池塘,那裡百蓮綻放,南貢奉有此雅興,不妨前往一觀。”
再次查探失敗,洛西鳳歇了心思,她再推出下一個可能點又如何,總不可能到了那把方圓數米翻個遍吧,倒不如畫個謝宅平面圖,交給爺爺處理。
來到醜娘所說的園林,靠在假山看著滿池嬌蓮,靜靜回憶,醜娘倒底像她曾見過的哪位?
時光在沉思中悄悄溜走,天空不知何時披上彩衣,太陽變成紅彤彤的火球寸寸在水平面沉落,洛西鳳猛地驚醒,急勿勿走向離側門最近的一條路,想不到明天慢慢想,先趕回別院畫平面圖。
路上碰到兩貼身丫環打扮的僕從,兩人埋頭邊走邊說人壞話,洛西鳳本沒在意,只是她們談話的內容,突然留住她勿勿的步伐。
“什麼沒落世族千金小姐,我看是豬鼻子『插』大蔥,看著咱們夫人得寵,整天就知道巴結,還好意思指責我,阿呸,頂著張嚇壞人的醜臉滿堡走,也不害臊。”
“就是,就是,學大家閨秀,挖了自己的院子養蓮,你知道為何她池塘裡一朵蓮花也沒有嗎?全被她自己掐死了,我叔叔的舅舅的妻子的姨婆住她隔壁,有天清晨親眼看到,她把蓮花連根掐斷,搓成花泥扔進塘裡。”
“不會吧,我看她挺喜歡花的呀,前陣子園中桃花開,她親手摺了不少回去『插』瓶,開的時間比別人的都長。”
洛西鳳眼中浮現一個明麗女子,她從小酷愛桃花,不管住到哪,第一時間是吩咐下人移植桃林,房內薰香什麼的全是桃花味,李老夫人常常戲謔:“哎喲,我的乖乖,咱們李府出了位桃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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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桃花仙沒出成,倒是出了個青蓮仙,會是她嗎?心跳漏了一拍,沉沉重重有點難受。
她真不想跟李家人對立,那是她來天源遇到的第一戶人家。
打聽到醜娘託人將丈夫兒子屍骨帶回,在城外一處郊野立了座墳,每逢初一十五去拜祭,洛西鳳早早城門外必經路等候,果然『露』水消散不久,醜娘手挽挎籃出現在小道上,她看見洛西鳳時,腳步一頓,步伐再次加快。
眼開就要超越洛西鳳,她張嘴輕輕喚道:“月娥,多年沒見,也不打聲招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