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繁怔住,哪怕是一瞬間的溫存,對他而言也是上天的恩賜。
“西鳳……怎麼了?”葉繁輕輕摟住女人纖瘦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公君羽……公君羽……我好像看見了他。我看見了他……”女人輕輕叮嚀著,淚水順著臉頰默默流淌了出來,她輕聲抽泣起來,一股久違的思念與孤單瞬間襲上女人的心底,她看上去很無助,讓人心生憐憫。
葉繁輕吐了口氣,眼底生出一抹憐惜與心疼,他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女人的墨髮,他明白她,他也很清楚公君羽與她之間的感情有多麼深厚,他們曾經做過知己,也曾深愛過。自從公君羽死後,她幾乎不怎麼沾酒。酒成了她與他之間唯一的聯絡與寄託,如今再度回到融城,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帶有公君羽的影子,他為她而死,她至今也無法釋懷,也無法放下,那就是她這一生梗在心裡的一根刺,沒人能拔除得了,即便是沈無葉也不行。
“西鳳,振作吧,羽公子也希望你能過得好,就當是為了他,你也要振作啊。”葉繁語氣中充滿無奈。
半晌,洛西鳳這才逐漸直起了身子,頓了片刻,她嗅了嗅鼻子,臉上的醉意依舊濃重,『迷』惘的眸子卻顯然多了幾分清醒,她放開葉繁:“走,咱們出去逛逛。”
葉繁一愣,被對方如此快速的轉變給震驚了一下,他抓住她的手:“去哪?”
“你總是那麼多話,跟著走就是了。”洛西鳳不耐煩地甩開了男子的手,獨自一人一步三晃地朝著樓下走去。
葉繁瞧著洛西鳳那神志不清的模樣,心裡卻又放心不下,連忙取了劍便跟了上去。
女人的腳步在一家名為“怡紅院”的門前停住了,這個時間,也就只有這裡可以逛了。
洛西鳳步子還沒怎麼動,站在門前的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便走上前,簇擁著將其帶了進去。
葉繁緊隨其後,走了不到兩步,又有幾個女人上前招呼。
葉繁怎麼說當年也跟在洛西鳳後面逛了幾次青樓,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生硬,丟擲去了一錠銀錢,指了指前面的洛西鳳:“我跟她一起。”
那幾個女人得了銀錢,連忙貼的更近,兩個人在眾多姑娘的簇擁下進了包廂。
兩個人入座,姑娘們熱情相待,葉繁卻依舊冷淡,目光一直落在洛西鳳的身上,瞧著對方玩的好像很歡,頓覺心裡很不是滋味,搞不明白洛西鳳一個女人整日裡心情一不好就往青樓鑽到底是個什麼道理。
“美人們,你們都甭理他,他就是個木頭,不解風情,通通來我這兒,讓小爺好好寵寵你們。”洛西鳳左擁右抱,一番動作自然純熟,一看就像是久經沙場,誰又能想象的出,這麼一個俊俏瀟灑、油嘴滑舌的公子竟是個女人。
誰又能想象,洛西鳳的內心又是怎樣的一番苦水。再狂再癲的笑,卻也抹不去心底那股錐心之痛。
洛西鳳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內心越是難受,面上就表現的越是麻木。
一番調笑嬉戲以後,姑娘們離開了,整個客房又只剩下洛西鳳和葉繁兩人。
女人趴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嗤笑,笑到哽咽。
葉繁瞧著女人這瘋癲的樣子,不解地問了一句:“這樣,就是你想要的?”
洛西鳳嗅了嗅鼻子,坐直了身子,單手撐著腦袋,一本正經地瞧著他:“你知道……什麼是逢場作戲麼?”
葉繁疑『惑』:“什麼?”
洛西鳳聳了聳肩:“就像……她們需要我的錢,我需要她們帶給我歡樂。是一樣的。人啊……有的時候,就是需要精神的腐蝕,當你的心足夠麻木,便不會再痛了。”
葉繁蹙了蹙眉,他聽說過很多釋放痛苦的方法,就從沒聽過女人透過逛青樓釋放痛苦的,這算是什麼歪理?
洛西鳳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你不明白就算了,總有一天,你也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又或者,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或許那樣也不錯。”洛西鳳眼神『迷』惘,仰著腦袋瞧著葉繁,目光飄飄忽忽,似在看他,又似是懸於空中,找不到聚焦。
最終,女人便在這樣一種痴痴顛顛的狀態下,嘀咕著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沉沉睡去了。
葉繁默默注視著女人半晌,最終輕吐了口氣,拿起女人手中喝到一半的酒罈,對嘴吹去,一口見底,男人的臉瞬間漲紅。
他看著她的睡容,眸中帶著柔和的情愫,輕『吟』:“不管是什麼,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陪你。”
洛西鳳不明所以,伸手撓了撓腦袋:“什麼情況?”她瞄了一眼桌上地上排滿的酒罈子,微微一怔,喝斷片了?
“喂,醒醒!”女人伸手推了推旁邊的葉繁,推了半天沒反應。
最後還是葉繁自己翻身的時候直接從桌上滾到了地上,這才驚醒的。
男子坐在地上,英俊的臉上帶著剛睡醒的懵懂模樣,不明所以地掃了一眼四周,最後看向洛西鳳,淡淡回了一句:“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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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西鳳一愣,走上前將地上的男人拽了起來:“這什麼情況,我怎麼跑這來了?”
葉繁頓了頓,眸子微微一緊,理了理略顯凌『亂』的衣裳:“都忘了?”
洛西鳳瞄了一眼葉繁,心底打鼓,這感覺怎麼像是她對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現在想要賴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