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的高度,枝葉的伸長方向,包括樹葉的顏『色』,你仔細看清楚,一點區別都沒有嗎?”沈無葉又一次追問道。
洛西鳳隨著沈無葉所說,開始注意眼前的這片樹的生長狀況,她的目光微微轉動,最終在遠方一處看似的飄渺的樹身處頓住。
洛西鳳不知道那處地方距離他們這裡有多遠,因為就目前這一眼無邊的樹海來看,這個地方能夠看得清好像也算不上太遠,只是隱約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模糊感。
“從這裡看過去,似乎這片樹海有一箇中心位置,越是往這個中心位置走,似乎枝葉生長的就越是茂盛濃密,樹的高度也逐漸一段高過一段,直到那個中心位置處的樹身,高度幾乎是獨佔整片樹海。”洛西鳳眯著眼睛,儘量使自己的視線看起來更加清晰,這種樹陣的排列讓她想起了妖皇宮無葉湖中的滿月之印,滿月之夜,整個無葉湖所形成的荷花皆是朝著一個方向伸長,那情景似乎與這片樹海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很明顯,妖族的滿月之印不可能為鬼族所用,所以這片樹海的玄妙之處與滿月之印卻又有些不盡相同。
洛西鳳很快跑沒了影子,沈無葉和葉繁在其身後徒步跑了半天,愣是沒能追趕得上。
“這樣吧,我去追離落,沈公子你回原地等著,免得走散。”葉繁轉頭對著沈無葉說了一句,隨即不管不顧地解封了靈脈『穴』道,腳下一躍,飛了出去。
沈無葉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葉繁也隨即跑沒了蹤影,只留下沈無葉一人留在原地,追也不是,回也不是。
早就知道那個女人不靠譜,他根本就不該讓她釋放靈力,該死的……
沈無葉在原地呆了片刻,卻也不見兩人回來的身影,他心裡便也知道,按照洛西鳳的『性』子不達到目的是絕對不會回頭的,但若是葉繁回來了,沒能在原地找到他,則三個人就更有可能走散。並且在這樹海中一旦走散,想要重新聚集,根本就是難上加難。
思來忖去,沈無葉也只得先回到原地,等待著葉繁的訊息。
這一等便從白天等到了黑夜。在這片無邊無際的地方,時間彷彿已經成了一種靜止的東西,只能依靠天『色』的亮度來勉強區分。
已是入夜,沈無葉如此靜坐了一天,離開的兩人似乎再沒有了任何動靜,他緩緩睜開緊閉的眼睛,明白這個地方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
這麼長的時間,即便洛西鳳不回來,葉繁也該先回來的,可兩個人卻沒一個人回來的,怕是已經出了事。
男子輕嘆了口氣,淡淡站起了身,朝著早上兩人離開的方向走去,既然洛西鳳的目標是那棵參天樹,那麼一路朝著那個方向直走便一定能尋到這兩個人的蹤跡。
此刻的洛西鳳正半靠在一處樹幹旁,面『色』略顯蒼白,手中的離劍始終未曾離手,反是握的越來越緊。
在其身旁不遠處的大樹旁,坐著葉繁,看上去卻也不比洛西鳳好上多少。
“葉繁,你還好吧?”洛西鳳輕輕喘著氣,她抿了抿略顯乾澀的嘴唇,對一旁的葉繁開口詢問道。
“沒事,死不了,”葉繁看似隨意地回了一句,頓了片刻,他又語氣凝重地問了一句,“可是離落,你可曾看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
洛西鳳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太快了,根本都看不清。”
葉繁聽聞,也隨之忍不住低聲嘆息道:“早知道之前就該聽沈公子的話,封印靈息,現在不僅僅靈力耗盡,更是被那東西一路追趕。”
洛西鳳沉沉吐了口氣,語氣中滿是自責道:“都怨我,是我太心急了,現在只能指望沈無葉快點趕過來了。”
洛西鳳覺得自己已然快被這破林子整的神志不清了,甚至連以往最基本的冷靜也不再了,她知道這裡不同於陽間,在這裡死去,也許就是真正的永世不得超生,沒有輪迴,沒有以後。可她越是小心謹慎,越是畏懼死亡,她便越是無法冷靜,無法從容應對。
“離落……”葉繁忽然低聲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語氣中滿是小心翼翼。
“怎麼?”洛西鳳緩聲應了一句,似乎連多說一句話亦是十分的費力。
“離落你聽,那東西好像又來了。”葉繁面『色』隨即一緊,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慌『亂』。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等死的感覺實在太討厭了。
洛西鳳輕輕吐了口氣,面『色』有些絕望:“葉繁,你今日若真死在了這裡,你可會怨我?”
“離落,說的什麼話,來這冥界本就是我自願的,就算是死,我又怎會怪你?”葉繁淡淡開口,虛弱的面孔顯出一抹欣慰的笑,此生若是能與你死在一起,我心裡便也沒什麼遺憾了。
遠處的黑暗中,隱約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遊過草叢。那聲音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稀疏的草動聲彷彿就在耳邊。
兩人就這般靜靜地癱坐在樹幹旁,聽著那耳邊的聲音逐漸朝著他們席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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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們早已是強弩之末,再無多餘的力氣來應對那些東西。
只見一道細長的影子忽然劃過夜空,猛然朝著洛西鳳的方向襲來,女子見那影子閃動,隨即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那黑影猛地砍下,做著最後的掙扎。
與此同時,一旁的葉繁也同時舉劍,使出全部力氣對著黑夜中的那道細長影子便是一劍。
當下,一根猶如樹枝般長長的繩子便整個落在了兩人身上,想不到那一直纏著他們倆,將他們『逼』至如此狼狽的東西,竟然會是這枝條。
還不待兩人反應過來,那細長的枝條便忽地竄動起來,將兩人緊緊捆綁了一圈。
兩人見此,同時舉劍將身前的枝條盡數砍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