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鳳有些看不真切,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銘兒輕蔑地笑了笑:“還真是個孩子,對什麼事都是那麼的好奇。”
銘兒頓了片刻,從地上站了起來,撫了撫衣袂,淡淡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這個世上除了他,沒人會在意當年發生了什麼。”
“他?”
銘兒並沒有立即回應,而是自顧自地述說著:“我的父親,是上一代妖皇,我叫莘銘。”
儘管一早就猜出銘兒的身份也許十分不簡單,甚至洛西鳳猜到銘兒與妖族皇室有著什麼重要聯絡,但是當她真正從銘兒口中得知真相後,洛西鳳仍舊是被震驚了一番,她愣愣地瞧著銘兒半晌:“你是說,你是莘格的妹妹?”
“妹妹?”銘兒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中滿是不屑,繼續道,“可以這麼說吧,他現在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怎麼沒聽說過,妖皇莘格有過兄弟姐妹什麼的?”洛西鳳有些疑『惑』。
“兄弟姐妹?”銘兒喃喃自語,語氣中滿是嘲諷,“皇是不需要兄弟姐妹的,只要有那個位子,就夠了。”
洛西鳳沉默了半晌,方緩緩開口,問道:“是莘格,將你封在了這裡?”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妖族聖物封塵劍,”銘兒抬眸若有所意地掃了掃遠處的枯井,接著道,“一直以來,妖皇室的皇其實是由這把劍來定的,只有能夠真正使用這把劍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下一任妖皇。”
說著,銘兒悄然轉身瞧向身後的洛西鳳:“你見過莘格使用過那把劍嗎?”
洛西鳳垂眸尋了片刻,已然猜到個大概:“封塵劍並沒有認他為主?”
“不錯,封塵劍並沒有認他為主,任他天賦異稟、血統優良,但是封塵劍就是沒有認他為主,我才是封塵劍真正的主人。我才應該是妖族真正的皇。但我那個喪心病狂的哥哥,卻親手殺害了整個皇室,包括父皇和母親。”銘兒輕輕吐了口氣,閉了閉平靜的雙目,那日積月累的恨,儘管如今再次提起,她早已能平靜應對,但她很清楚,那恨並沒有消失,而是深入骨髓,侵蝕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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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清晰地記得,那一夜的妖皇宮,就像是一個地獄,躺滿了親人的屍體,而我的好哥哥,就站在那堆屍體的中央,滿身是血,衝著我笑。後來,他設計了我,將我引到了滿月之印的陣眼處,再然後,我就在這裡一直呆到了現在。”銘兒的聲音清雅平和,就彷彿在講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洛西鳳甚至從她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怨氣。
可越是這樣的銘兒,洛西鳳卻越發的感到有些駭然。
“故事講完了。”銘兒重又坐回到洛西鳳的對面,淡淡地倒了杯茶,平靜的臉容淡漠如初。
洛西鳳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你恨他麼?”
“恨?”銘兒舉著茶杯,搖了搖頭,不緊不慢道,“不是恨,是信念。”
洛西鳳輕輕吸了口氣。她明白了,殺掉莘格,便是她存在於這滿月之印中的唯一信念,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歲月裡,也是這個信念,支撐著她孤獨而又絕望地活著。
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她能殺掉莘格。
洛西鳳不知道這樣的信念,是好是壞,值得慶幸的是,這個信念最終讓銘兒多活了這麼久。
“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嗎?”銘兒輕輕擲下手中的茶杯,冰冷的眸子直直盯著洛西鳳,盯得她後背一陣發涼。
“你……你該不會是要殺我滅口吧?”洛西鳳心裡“咯噔”一下,她差點忘了,這銘兒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初為了讓她進階四重境,這女人將她送到枯井裡,害的她差點連個囫圇屍首都沒撈著。
銘兒見洛西鳳霎時間嚇得臉『色』都白了,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死了,誰還救我出去啊?你放心好了,你得知了我妖皇室的秘密,就算我放過你,莘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你……你到底幾個意思?”這下徹底完了,早知道剛才就不貪好奇心,如今套出了銘兒的身份,卻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洛西鳳將手中茶杯輕輕擲在桌上,定定看著銘兒半晌:“你到底想說什麼?”
銘兒笑了笑,回:“你說過,我要出去,你是我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