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鳳靜靜地觀了他半晌,發現他那原本白若無塵的衣衫如今卻弄得黑漆麻烏,瞧起來狼狽至極。
她不由垂下頭低聲笑了起來,然而在看到自己的衣服後,卻笑的更歡了。
兩人此刻上去已經有些不修邊幅,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命倒是保住了。
“對了,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她記得當時他們身上靈力應該都已經耗盡了才對。
公君羽頓了頓,隨即轉過身子,將視線投向身後的人。
洛西鳳一愣,方才視線被公君羽擋住,竟沒注意後面還有一人。
她順著視線看過去,這一看,面容不由『露』出了一絲驚訝。
一身黑『色』戰衣,手持長劍的擎長男子正筆直地立在湖邊處,面容沉靜。
“葉繁?”洛西鳳有些不解,此刻他不是應該呆在山下石壁之中麼?
葉繁緩緩轉身看向她,面容平靜,平靜中卻帶著一抹愧疚。
洛西鳳起身,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我知道,你並非貪生怕之人,你不願意與我們前往山上,必定有你自己的原因,所以……從一開始,我便也就沒打算『逼』著你同我前來。”
她頓了頓,面容淡定:“當初你要走,如今你要來,我都不會多加干涉。”
葉繁轉眸看向洛西鳳,眼中帶著一絲急切,卻又帶了點猶豫。
他這般神情,早已被洛西鳳看在眼裡。
洛西鳳也不說話,雙方都保持著沉默。她緩緩吐了口氣,看來她猜的不錯,葉繁果然另有隱情,但他始終不願意向他們坦白,說實話,洛西鳳總覺得這是個隱患。
不論葉繁是出於什麼樣的處境,這個隱患倘若她知道問題所在,那麼她必當竭盡全力不去觸動他的逆鱗,但她如今不知道,那麼這種隱患則就像一根針一般戳在她的心裡,讓她時刻不安。因為那代表著葉繁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破壞他們的計劃。
洛西鳳不是個為了情誼而將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相反,背叛過的人她很難再去相信他第二次,尤其在同一件事情上。雖嘴上說著不介意葉繁重新『插』手這件事,實際上心裡試探的意味更多些。
洛西鳳儘管沉默,但公君羽便已能將她的意思弄明白個大概。
“葉繁,其實,西鳳的意思很簡單,不管當初你是因為什麼那麼做,你至少應該給我們一個恰當的理由。”
葉繁頓了半晌,隨即沉沉嘆了口氣:“你們還記得方才山上的那隻畢方鳥嗎?”
洛西鳳和公君羽隨即面『色』一頓,兩人皆有些不可思議地瞧向葉繁。
洛西鳳的嘴唇微微顫了顫:“難道……難道你是……”
葉繁點了點頭,目光落向她:“我就是那隻畢方鳥化身而成。”
“天哪,失蹤千年的畢方鳥,今天竟然讓我碰上了。”公君羽面『色』震驚。
洛西鳳頓了頓,咬了咬乾澀的嘴唇:“本以為畢方鳥早已絕種,沒想到時至今日卻還存在。”
葉繁沉沉嘆了口氣,思緒卻已逐漸飄遠:“民間只知神鳥一族日漸凋零,以為是天道高人所設下的禁咒。實際上神鳥一族日漸衰落的原因,只是為了守護這片大陸,以及這片大陸上逐漸繁盛的生靈。”
“守護?”洛西鳳不能理解葉繁的話中之意。
何為守護?這片大陸難道還存在著其他暗藏的勢力嗎?
“不知道你們可曾聽說過象徵著殺戮與血腥的阿修羅道?”葉繁問。
兩人一聽,面容大驚,阿修羅道,那是個沒有輪迴,只有永恆殺戮的強者之道。
公君羽眉間微蹙,輕輕吐了口氣:“那裡的修者,皆是萬惡,他們除了不斷修煉讓自己變得更強,剩下的,便只有殺戮,永無止境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