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猛然轉身,一把抱住她的纖腰,將頭深深埋在她的腰際,聲音悶悶地傳出:“值得的,只要是為西鳳你,一切都值得。我不想去管旁人,這輩子遇見你,我上官瑞已無遺憾。”
懷中少年的身子還在輕微的顫抖著,看上去是那樣的無力卻又固執,看得洛西鳳莫名生起了一陣自責。
洛西鳳輕嘆了口氣,拍了拍懷中的人,柔聲道:“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這宮中已不安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自己小心,我會早些想辦法將你帶離這裡。”
將上官瑞送走了以後,洛西鳳有些茫然地坐回到桌旁,單手撐著腦袋,一陣嘆息。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接下來的兩天,上官瑞不曾來找,或者說,洛西鳳每每前去見他,卻又都被拒之門外。
這般來回了幾次,洛西鳳也就知曉了上官瑞的意思,便也不再去打擾。
那是一個高傲的少爺,付出真心後,卻又遭到拒絕。她並不是不能理解。
也許她應該給他一個適應的時間吧。
這天晚上,洛西鳳手中難得提了一壺酒,一個人坐在屋前的臺階上,默默地喝著。
清冷的月光灑在地面,給斑駁的臺階染上了一層光圈。屋前剛好種了一棵古樹,如今早已凋敝得只剩下枝幹。
好一派淒冷的夜晚。
洛西鳳舉著手中的酒對口一陣猛灌,灌了大半壺左右,冬日的寒氣這才被稍稍驅散了一些。
此刻,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從她的耳邊響起。
“少喝一些吧,明日還得趕路。”是朽鬼的聲音。
洛西鳳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無奈地開口道:“我的身邊……我的身邊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他們信任我,依賴我,甚至為了我連『性』命也可以不顧,他們非要拉著我,說要和我做什麼同生共死的朋友,這些人……這些人,曾經的我甚至不屑一顧,我用盡手段欺騙他們,我費盡心機謀求他們的信任,我甚至在他們面前,將自己偽裝成一副正道者的模樣。他們竟然一個個都信了,有時候……有時候他們真的很愚蠢,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間。但是如果不是他們的愚蠢,也許我至今也不能看清,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骯髒、卑劣……”
她說著說著,聲音逐漸變得哽咽,她緩緩將頭埋了下去,瘦弱的肩膀卻顫得厲害。
“其實……最愚蠢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空氣中沉寂了半晌,只留得女子輕微的抽泣。
“放下吧,原諒自己,也許一切都會變得簡單。”那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際再度響起,衝破夜寂,直擊她的心房。
次日一早,洛西鳳『迷』『迷』糊糊地起了榻,草草用完了早膳,頂著暈眩的腦袋,便匆匆朝著玄憂山腳跑去。
等到她趕到山腳處,公君羽和葉繁皆已等在了那裡。
她氣喘吁吁地跑上去,滿臉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起遲了。”
此刻公君羽和葉繁正一人立在山腳的一邊,兩人皆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說話。
洛西鳳愣在原地,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抓耳撓腮道:“這個……咱們……要怎麼走?”
公君羽不悅地盯了她一眼,嘲諷道:“你知不知道咱倆在這邊等了多久?”
洛西鳳隨即滿臉愧『色』地耷拉下腦袋,搖了搖頭。
“兩個時辰,”公君羽有些頭疼地用摺扇輕輕敲了兩下腦袋,隨即猛地斂容,憤憤看向洛西鳳,“你怎麼不一覺睡到晌午再來?”
說著,他緩緩走到她的身前,隨即感到有些不對勁,將鼻子湊到洛西鳳的周圍嗅了嗅。
“你喝酒了?”他滿臉費解地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