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裡一外,默然對視了良久,上官瑞方抬步走了屋裡。
兩人皆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洛西鳳被解禁的訊息便很快被傳開了,得知訊息的小玉端了一盤茶具,便急急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就知道,這解禁令一下,上官公子鐵定要來看我家公子,這便提前溫了一壺茶,半年不見,兩位公子好生敘敘舊。”
小玉一進門,便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說的洛西鳳心裡一陣煩躁。
她轉首瞧向小玉,蹙眉不耐道:“你先出去吧,我與上官公子有話要說。”
上官瑞猛然抬眸,彷彿從深沉的思緒中緩過神來:“你問我好不好?你為何不問我這半年來怎麼就不曾來找你,你很清楚,如果我願意,門口那兩個侍衛絕對不可能成為我的阻攔。”
聽著他的話語,洛西鳳稍稍失了神,卻連杯中注滿了水竟還不自知,待其反應過來,桌面上已滿是水跡,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水壺,抿了抿乾澀的嘴唇,道:“我知道你心中還在為當初出宮的事情埋怨於我,我沒什麼可解釋的,不錯,當初我就是一心想把你送出去,想讓你遠離我。”她面容平靜的說著。
上官瑞自嘲般的笑了笑,道:“西鳳,我從來不知你竟是對我這般厭倦,倘若可以從來,我必不留下,為你徒增煩惱。”
洛西鳳淡雅的面孔微微動容,動了動喉嚨,卻終究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兩人之間又一次陷入一片沉寂,一個不理解,一個不解釋。
上官瑞眼中一絲痛苦轉瞬即逝,漠然點了點頭道:“好,西鳳,我記得我說過,你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你讓我走,我便走。”
言畢,他淡淡的起身,朝著屋外踱步而去,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蕭瑟與黯然,洛西鳳坐在屋內,靜靜的目送他從視線中消失,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最終舉杯一飲而盡。
洛西鳳有些無所適從,她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那些對她關懷備至的人,那些她一心想守護的人,到頭來皆又被她所傷,倘若可以……倘若她不是如今這般困境,她又怎會願意自己孤軍奮戰,倘若……有沈無葉在身邊,她亦不會每日都抱著赴死的覺悟,度日如年,如今她朝不保夕,又怎會願意旁人跟著她受苦?
公君羽如此,上官瑞如此,千寧亦是如此。
洛西鳳無奈地傾吐了口氣,有些無力地趴在桌面上,即將入冬,儘管妖皇宮的花草四季皆如春,看上去絲毫沒有冬日的蕭條感,但是空氣中的寒意確是與日俱增。
被禁足半年,再次仰首看這片藍天,卻也不再是生機勃勃、鳥啼處處。
洛西鳳趴在桌上待了半晌,門外小玉方緩緩走了進來。
小玉瞧了洛西鳳片刻,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道:“我方才看見上官公子從這裡走出去,他看上去似乎很不開心,公子你……是不是又讓上官公子傷心了?”
洛西鳳緩緩抬起眼瞼,看向立在門口的小玉,淡淡問道:“你也覺得……是我做錯了?”
小玉垂眸沉思了半晌,方輕聲開口說道:“既然公子這般問小玉,小玉便與公子說說心裡話。”
“公子或許覺得以自己如今的處境,若是將上官公子留在身邊必定連累了他,可公子可曾問過上官公子的意願,看得出來,上官公子對待公子,比對待他自己還要看重,以他對你的情誼,公子當真覺得他會害怕被你牽累?”
“即便他不在意,我又怎能不在意?他願意這般付出,可我無以為報。”洛西鳳面『露』糾結,不知如何抉擇,索『性』將頭深深埋進了臂彎之中。
小玉淡笑著搖了搖頭,回應道:“上官公子何曾說過要公子回報於他?興許對他而言,只要您一句話,只要您願意將他留在你身邊相伴,那便是對他最大的回報了。公子你心裡比誰都明白,比誰都清楚,上官公子寧願捨棄整個人族,歷經艱險陪您來到這妖族,他的心裡最珍惜、最看重的便是公子您了。”
“其實公子你從心底裡並不是害怕將他留在身邊,而是害怕有朝一日,他待你的情誼,你卻不能以同等的分量相還於他,小玉可曾說錯?”
洛西鳳微微一頓,不做回應,卻也不否認。
小玉停了半晌,方悠然開口:“或許公子無心男女,又或者公子心中早有所屬,但小玉還是想勸一勸公子,珍惜眼前人。”
聽了小玉一番話,洛西鳳心中的煩『亂』逐漸趨於平靜。她緩緩抬頭瞧著門外的廣闊天空,心中瞬間掠過一絲透徹之感。
“不好了,不好了,洛公主!”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焦躁的女音。
只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猛然闖進了洛西鳳的房裡,一把被立在門旁的小玉攔了下來。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的?”小玉一邊扶著你跑的氣喘吁吁的丫鬟,一邊沉聲詢問著。
“上官瑞公子身邊的大丫鬟秋雨讓我趕緊過來告訴洛公主,說上官公子如今正鬧著要離開妖皇宮,離開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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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西鳳一聽“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滿臉緊張地問道:“他現在在哪?”
“已經朝著宮牆方向去了,這會兒應該快到妖皇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