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鳳淡淡一笑,隨即手中扔出去兩顆『藥』丸,她悠然道:“說話算話。”
說罷,洛西鳳與一旁上官瑞腳下運靈,就此御風而去。
“哎呀,總算把那兩人給甩了,累死小爺我了。”洛西鳳長長舒了口氣,感到慶幸。
帶著上官瑞跑了幾步,直到視線裡再也沒了那兩人的身影,洛西鳳這才在一家客棧前落了地,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口中悠閒地招呼道:“掌櫃的,準備客房,我要沐浴。”
“另外,先上兩碗麵條。”
上官瑞一邊緊隨洛西鳳,一邊又有些擔憂道:“西鳳,你就不怕那兩人再追上來?”
“那兩人不會再追上來了,安心吃我們的吧,”兩人一路快步走進了客房,將房門緊閉,洛西鳳接著道,“只要不是太招眼,在這種小地方並不容易被人發現。”
上官瑞越想心裡越是不安心,對著洛西鳳繼續窮追猛問:“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追上來,他們中了毒尚可追我們一夜,如今得了解『藥』定更加不會饒過我們。”
“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洛西鳳悠閒地靠在榻旁,閉目養神,口中淡淡道,“可我也不是傻子,我給他們的,並不是解『藥』,而是催命『藥』。”
她說的有些雲淡風輕,卻將一旁上官瑞給嚇了一跳,他愣了半晌,吃吃道:“落……落兄,你……你這是草菅人命。”
洛西鳳漠然睜眼,冷冷瞧向他:“你生在人間,難道不了解人『性』麼?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人命?”她的眸子閃過一絲譏諷,隨即閉眼,嘴角再度襲上一縷嗤笑。
“與你說這些,確實有些浪費我的口舌,”她睜眼瞧向他,目光掠過一絲涼意,“你若是不能認同我的做法,大可早些回到你的慶州,那裡才屬於你。”
“落兄……我並非這個意思。”英俊的少年緩緩垂眸,嘴角微抿,亮閃的眸子滿是委屈。
洛西鳳一見對方這副架勢,頓時心中一軟,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抬手在他的頭上拍了拍:“是我說的有些過了。”
頓了頓,她長長吐了口氣,緩聲道:“不管你信或不信,這個世間是殘酷的,你若執意要跟在我身邊,你就該試著接受我的處境,認同我的做法。”
“有一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你應該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她將手從他的頭上拿下,甩了甩髮酸的手臂,明明年紀那麼小,怎麼就長這麼高?
洛西鳳不知道自己將這樣的世界展現在內心單純的上官瑞面前是對是錯,也許在他叫她那聲“落兄”開始,也許從他離開上官家不遠千里來尋她那一刻開始,他便再也避不開這殺戮的命運。
洛西鳳瞧著對方一副勇者無畏的架勢,不由失笑,笑到一半,她的嘴角忽又浮上一陣苦澀:“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謝謝你陪我走下去。”
前方的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兇是吉,這小子竟然全然不顧,執意追隨,實在讓她感動。
出了小鎮,洛西鳳召喚來鷹群,兩人就此跟著群鷹朝著南妖之境的方向去了。
回去的途中,儘管又來了幾波殺手,不過皆追趕了沒多久便被鷹群甩出了老遠,如此也就省去了兩人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在天上飛了大約十幾天的時間,那期待已久的大片森林終於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一眼望去,廣闊無垠的綠『色』幾乎覆蓋了半片東大陸,從高處看,群山峻嶺間隱約可以看見一處細小卻又熠熠發光的金『色』屋頂,那是他們妖族最神秘的地方,妖皇宮。
儘管妖皇宮每過個幾百年便要招收妖族女子入宮,但進了宮的女子卻很少能從裡面出來的,因此對外界而言,那裡則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群鷹落在雪影宗洞門前,離開了這些日子,這裡早已破敗不堪,洞前雜草叢生。洛西鳳跳下鷹群,呆立在石窟前,不禁有些觸景傷情。
“西鳳……”上官瑞從後面走上來,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有些不知所措。
洛西鳳伸手對著身後的他揮了揮,淡淡道:“你留在外面等我,容我一人靜靜。”
她的聲音聽起來淡漠無痕,然而在看不見的地方,她的面容早已滿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