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公君羽忽然笑著走到了雙方的中間,打起了圓場:“有事慢慢說,葉公子,聽聞你是孟軒的徒弟?”
那葉繁一聽對方提及家師,頓時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緩解,淡淡應道:“不錯。”
“他老人家近來可好?”說罷,公君羽便已十分親切地湊了上去詢問道。
“你認識家師?”
“何止是認識,我這一身醫術皆是師叔他老人家多年前教授。”
葉繁點了點頭,對公君羽的防備便又減去不少:“家師確實精通醫術,你是孟府人?”說到一半他方想到什麼,一臉驚訝地瞧向公君羽。
公君羽淡淡點了點頭,某種程度上說,他確實是孟府人,因為孟朗從沒有當眾宣佈過將他逐出孟府,而不似當年的孟軒,被直接從孟府的族人名單中刪去。
“你既是孟府人,何故與他們聯手?”
葉繁一句話剛出,一旁葉錦緊接著接過話茬道:“師父他老人家真是瞎了眼,收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葉錦!閉上你的嘴,”葉繁隨即冷聲對那葉錦喝道,接著轉而又對公君羽道,“我記得,家師與我提過,他曾在孟府收過一個徒弟,雖不能以師徒相稱,卻勝似師徒,相必那人便是你吧。”
公君羽微微垂首,陷入追憶,眸中掠過一絲懷念:“師叔他當年待我確實不薄,可惜我與他師徒緣分淺薄,已多年不曾孝敬他老人家。”
洛西鳳立在一旁,淡淡瞧著這一幅略帶傷感的追憶場景,瞧得直打瞌睡,正欲上前催促,卻被沈無葉攔下,朝她默默搖了搖頭。她這才又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坐回座位上。
“我與孟府府主之間存在一些個人恩怨,今生只怕再難回到那裡。”說著,他慵懶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一道冷光,轉瞬即逝。
“你若想見師父,待我辦完這裡的事,你便可隨我們一同回去。”
洛西鳳在一旁瞧得直咂嘴,想不到孟軒那麼一個工於算計的一個人,竟教出了這麼兩個沒長腦袋的傢伙,公君羽寥寥幾句話,對方竟就將自己師父出賣了,好在公君羽所說不假,若是換成一個有心之人特意謀劃,只怕那師父非得被自己這倆徒弟的單純氣吐血了不可。
公君羽一聽,隨即從淡淡的思緒緩過來,轉眸對葉繁道:“此事容後再說,你放心吧,你師妹在這裡,我必保證她的安全,絕不會讓人傷她一根汗『毛』。”
葉繁一聽,隨即垂首思忖起來,面『露』難『色』。
公君羽看出了葉繁的不安,隨即補充道:“就算看在師叔的面子,我也不會讓她有事,再怎麼說,這裡也比孟府安全不是?”
一旁躺在榻上的葉錦看出葉繁主意動搖,隨即擔憂起來,剛要說話,卻被沈無葉隔空意念壓制,嘴巴張了半天,始終沒能說出一個字。
葉繁猶豫半晌,終於主意一定,對一旁公君羽道:“既是這樣,那我師妹便交給你了。”
“沒問題。”公君羽點點頭。
葉繁說罷,轉身看向榻上的葉錦,開口關照道:“你呆在這吧,事成後我再來接你。”
葉錦一聽頓時眼睛大睜,一雙瞳孔來回轉動,似要說什麼,奈何一句話也說不出,最終只能眼睜睜目送著葉繁跟隨眾人走出屋子。
洛西鳳是最後離開房間的人,關上門前卻還不忘對著榻上的葉錦做了個鬼臉,氣的葉錦整個身體不由發抖。
幾個人剛走出屋子,隔壁的門忽然開啟,千寧從裡面走了出來,瞧見洛西鳳,頓時笑容一展,急忙湊到洛西鳳身邊,抱住她的胳膊,嬌聲問道:“西鳳,你什麼時候來的?來也不告訴我。”
洛西鳳一聽,隨即嘴角抽了兩下,暗自想著,若是告訴你,這事談不成,就該先被你纏死了。洛西鳳本也不是個不懂人情之人,這千寧對她的異樣,從那天靈荷池塘以後,她就已經感覺到了。
“我來自然有正事的,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說著,洛西鳳手中推了推,欲要將千寧挽住她手腕的手蹭開。
千寧感覺到了洛西鳳故意的疏遠,有些委屈地挪開手,眼眸微垂,臉上滿是失落。
洛西鳳對此視若無睹,快步跨了出去,逃也似的往樓梯處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沈無葉等人的前面,卻被沈無葉忽然叫住:“西鳳,我與公君羽還有些事要談,你隨葉少俠先回去吧。”說罷,他眼眸有意無意地掃過一旁的葉繁,對洛西鳳示意道。
他這是擔心葉繁折回來救葉錦,讓洛西鳳在一旁看著。
洛西鳳一見沈無葉的眼『色』,方心中瞭然,隨即對著一旁葉繁做了請的手勢,笑道:“葉少俠,我隨你先回府上吧。”
送走了葉繁,又將千寧打發回房,沈無葉這才進到公君羽的屋內。
“說吧,找我什麼事?”兩人坐在圓桌旁,公君羽提起酒壺分別為兩人斟酒。
“千寧手上的那架古琴,你應該見過吧。”沈無葉撫起酒盅,不動聲『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