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葉默默走到他的面前,定定瞧了他須臾,冷冷開口:“兩件事,第一件,孟初曉昨天回來了,第二件,想活命的話,與我合作。”
公君羽漠然注視著對方的眸子,忽而像是自嘲一般的大笑起來,大笑中帶著一絲瘋癲與苦澀,半晌,他方緩緩開口:“好啊。”
沈無葉微微一怔,隨即有些懷疑地蹙眉:“這麼痛快?”
“怎麼?比預想的要容易很多麼?”他依稀是那麼不羈的笑容,卻多了一絲莫名的陰冷與嗜血,“很出乎預料?”
沈無葉淡淡垂眸,沉默良久,眼下的狀況比他想象中順利太多,然而有一點他很清楚,超乎想象的好處,不是有詐,就是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意外。
“發生了什麼?”他定定瞧著公君羽,一雙透徹的眸子試圖想從對方身上找尋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公君羽緩緩垂下眼瞼,絕望淒涼的眸子死死盯住腳下的方向,他的父親的葬地……
淒冷的聲音緩緩從他的口中響起:“你說孟初曉回來了?”
“不錯。”沈無葉本想再說些什麼,最終卻只化作兩個字,因為他分明從公君羽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情緒,憤怒、懊悔、仇恨,以及,對孟初曉這三個字的冷漠,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冷,蝕骨的冷。
公君羽頓了頓,呆滯的目光忽而掠過沉痛,他頹然地垂下頭,悶聲苦笑,微微顫抖的肩頭雖極力剋制,卻終究徒增蕭瑟。
沈無葉漠然瞧著一切,隻字未語,他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有這般複雜多變的情緒,也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因為另一個人可以絕望至此,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不懂,或者說,他從來沒有真正在這類問題上探究過。
半晌,那低垂的臉龐忽而停止了一切的情緒,陰冷的語氣一字一句從其口中吐出:“好,我答應你,我不會放過孟朗,不會放過孟府……絕不。”
他悠悠抬首,方才的淒涼、苦澀、痛苦忽而一掃而空,黑『色』的瞳孔滿是堅定與冰冷。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過去了,洛西鳳躺在窗戶邊的軟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沈無葉離開的那扇窗戶,從這裡往賬房走,大概需要兩三柱香的時間……
這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
正想著,兩道身影先後從窗戶邊翻了進來,原本靠在軟榻上的洛西鳳不由忍著身體的不適,急切地坐起了身。
沈無葉和公君羽先後走進裡屋,撕開臉上的。
公君羽那張慘白而血汙的臉容瞬間展現在洛西鳳的面前,洛西鳳微微一愣,這般狼狽的公君羽……她從沒見過。
只見公君羽略顯吃力地移動幾步至一旁凳子上,滿臉虛汗,洛西鳳瞧著公君羽這副模樣,不由心痛不已,憑他一身『藥』靈,皮外傷又怎會將他折磨至此,只怕內傷要比他表面看上去還要重上許多,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忍耐。
此時,沈無葉忽然遞過來一身下人裝束給公君羽,提醒道:“你怕是要再忍一忍,這裡不安全,換上這套衣服,我帶你出去。”
“讓他歇會兒,你這麼折騰,他哪能吃得消?”洛西鳳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忍著身上的痠痛站起身,走到一旁盆中擰乾一條溼巾帕,走到公君羽身側,將溼『毛』巾遞到公君羽眼前。
公君羽接過去隨意地擦拭了一下,隨即運起體內『藥』靈稍作調理,不一會兒,蒼白的臉孔方稍顯緩解。
洛西鳳立在一旁看見公君羽從運靈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臉『色』稍顯好轉,不由暗自放了心。轉身將手中巾帕放入盆中涮去血汙,又一拐一拐地緩緩走過來,將洗乾淨的巾帕重又遞到了公君羽的臉龐。
公君羽默默瞧了瞧她,一直略顯陰冷的眸光終於有了一絲柔和,他接過她手中的巾帕隨意地擦拭了一番,洛西鳳瞧著他額際的那塊血汙,擦了半天也不曾擦乾淨,索『性』取回了他手中的巾帕親自為其擦拭起來。
“好了。”好容易將他的臉擦了個乾淨,她心滿意足地收回手,一轉眸,忽而發現公君羽和一旁的沈無葉正以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瞧著她。
她一愣,面容不知為何猛然一熱,一種怪異的氣氛在三人之間蔓延,洛西鳳暗暗輕吐了口氣,轉身將手中巾帕扔進了水盆裡。
“行了,耽擱不得了,公君羽即刻去更衣室換衣服。”
公君羽走進更衣室後,屋內便又剩下了洛西鳳和沈無葉兩人,她能感覺他略帶不悅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沒有絲毫掩飾。
洛西鳳微微垂眸,有些不安地對沈無葉道:“你沒受傷吧。”
他這才緩緩收回目光,淡淡應道:“沒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只要涉及到公君羽,便會陷入這種莫名的尷尬與怪異之中,洛西鳳不知道如何緩解這種尷尬,也不明白這種怪異到底算什麼……只是直覺告訴她,她似乎對公君羽的關心多過沈無葉,並不是因為公君羽比沈無葉重要,而是因為在她的心底,沈無葉從來都不會需要任何人的關心,滿心利益的他,那些東西於他而言應該都是多餘的吧。
喜歡爆寵妖妃,邪王請自重請大家收藏:()爆寵妖妃,邪王請自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