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往雲裡冒出了頭,微亮皎潔的光從窗外灑了進來,站著洗水池旁邊的女孩背對著月光,只看見她濕漉漉的柔軟黑發披在肩上,穿了件淺色的連衣裙,看不出是什麼顏色,也許是煙紫色,也許是淺灰色,白白的被月光照出朦朧得柔光,未幹的發滴下的水,連衣裙黏在白皙的面板上,背對著光的臉只打出點兒精緻的輪廓,可以看見脖子纖細雪白——這是一名很美的女孩子。
嚴天愣在原地,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槍,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他甚至有些手足無措,說著不相幹的話:“我就來逛逛……”
然後他看見女孩指了指門口,門口上是一個高跟鞋的圖案,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這他喵是女廁所,你個大男人逛什麼逛?
嚴天那比課桌板還厚的臉皮破天荒的紅了一下,然後他看見女孩拿出個小本本低頭開始寫字。
嚴天心想這大晚上的沒有燈,你低頭寫字可
別盯壞了眼睛。他正想著要不給她弄一串火苗照明,就看見女孩遞給他一張紙條。
手指是纖細雪白的,漂亮精緻得讓人覺得冷,還塗了深色的指甲油,嚴天伸手去接紙條,食指不小心碰到的女孩的手,他觸電一般的收回了手,連忙說了兩聲對不起。
冰冷細膩,像玉脂一樣。
然後嚴天藉著月光看清了紙條上的字——
[我嗓子壞了抱歉,不好意思我正洗澡洗到一半,可以請你先出去嗎?]
嚴天連忙後退一步,趕緊道歉:“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我我我馬上出去!”
嚴天立刻跑了出去,身後的女廁所又響起了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他揉了一把臉停下腳步,鬼使神差的在外頭等著。
那嘩啦啦的水聲就像曼妙的樂曲,聽得他心裡輕飄飄的,女廁所的洗手間沒有門,他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就像個變態。
這會兒什麼喪屍啊異能者啊全給忘了,他腦子裡充斥了粉紅色的泡泡,還有些有的沒的糾結。
唉,我剛剛好像表現得特別差勁,闖女廁所,像個偷窺女孩子洗澡的痴漢,她一定很討厭我,媽呀誰來救救我,讓時光倒流十五分鐘,我一定在外邊等著!不不不,我一定答得更好,先做個自我介紹,等她洗完澡給她烘幹頭發……
水龍頭依舊嘩啦啦的響,嚴天仔細一聽,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水聲響得這麼有節奏?
根本不像有人在用水!
嚴天立刻跑了進去,外邊的風湧了進來,他盯了一眼洗手間開的視窗,他記得剛才視窗並沒有開的!
他又不死心地將每一個廁所們開啟,沒有!什麼也沒有!
嚴天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順著開著的水龍頭給自己沖了個頭清醒了一下。
他終於想起了自己是來檢視喪屍的。
結果什麼都沒有看見,除了五樓的男廁所的玻璃被打碎了,也出現了有人用水的痕跡。
異能者、喪屍,沒看見一個。
不過也有死了不久的喪屍,被砍下了頭顱,腦袋不知所蹤。
嚴天垂頭喪氣的回到樓下商場,他摸了摸口袋,驚喜的發現女孩給他的紙條還沒丟。
他打了個響指點燃了一簇火——
“天吶!居然是粉色的紙條!她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羅成提著一大袋自熱食品,口裡叼著根煙走過來:“怎麼了嚴少?異能者還是喪屍?解決了嗎?”
嚴天莫名的笑了一下:“哦,碰見了個女孩,她一定暗戀我很久了,來來來給你看看,現場寫給我的情書!哈哈哈哈收到情書了!!!”
羅成默默翻了個白眼,在學校裡成堆扔在垃圾桶裡的情書是空氣嗎!這個傷了無數妹子的心的混蛋還好意思說!然後他低頭一看,噗嗤一聲:“嚴少?嚴哥?可以啊!人家洗澡洗到一半就沖了進去!話說那女孩該不會是個異能者吧?說不準就是加油站咱們前面那個雙系!”
羅成話音剛落,外邊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羅成嘟囔道:“怎麼聽著有點像咱們的車……我去!嚴少!有人把咱們的車開走了!!”
羅成回頭一看,只見嚴天還在低著頭研究那段短短地、客氣的逐客令,似乎能從那張紙條品出一整部洋溢著酸臭味的校園劇的腦補!
羅成開了個金屬口子往外一看,自家的軍用車果然被開走了,他抓狂的大喊:“真他喵的色令智昏!開車的十有八.九是遞紙條的那個妖精!腳指頭都能想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