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之中塵生對著周圍的人輕聲說了一句話。
“你們都安然無恙真好。”
隨即,塵生再次閉眼。再睜開時眼前的畫面再次虛晃變幻。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可屋子裡卻變得空無一人。他爬起身體走出房間,外面的走廊很長,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長。他一步步的走,可怎麼走都見不到一個人。
終於,走廊發生了變化,前面突兀的出現了一扇門。他想都沒想走過去大力推開,眼前豁然開朗,熱鬧非凡。
大門之後是一片茂密的草坪,草坪很大很美。上面還有著一片片的花朵彷彿世外桃源一般。草坪之上嬉笑交談的站著數百號人,全都是塵生所熟悉的。沒有一個人他不認識。
老舅家的親戚都在,青龍軍區的眾人也在,爸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小姑,大學室友同學………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讓塵生摸不著頭腦。他不斷的暗示自己這一切都是虛無,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突然,一隻柔嫩的小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塵生疑惑的轉過頭,那張夢魘般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近在咫尺,那麼真實。
“你在發什麼呆呢?趕緊走呀!別讓客人們等久了。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開心點。嘻嘻嘻……”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笑容。
這一刻,塵生明明知道這都是假的卻不願意醒來。他想要留在這裡,想要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是,他是想要逃避。誰願意去面對痛苦呢?
女友的不告而別和決然的一刀穿胸,世間的悲喜冷暖,無情套路……無一不在摧殘著少年的內心。
這一刻,塵生淪陷了,淪陷在這溫柔鄉里。
他享受的閉上眼睛準備接受這一切。
他微笑睜開眼,笑容僵持在臉上。之前的美好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煉獄般的畫面。剛剛的所有人都躺倒在地,每個人都死的悽慘無比。身邊重物的落地聲傳進耳朵裡,塵生轉頭,看到的是悽笑著的安雨欣的臉。
安雨欣被刀子刺穿心臟,兇手赫然就是剛剛挽著他胳膊的李敏。
不等塵生出言質問,李敏拿起刀子就滑向了自己的脖子。鮮紅飛濺,染了塵生的整張臉。
屆時,在場除了他再無一個活人。他崩潰的癱軟在地上。
許久…
塵生髮瘋的爬到李敏的旁邊,伸手拿起那把掉落在旁邊的匕首插進自己的心臟。一陣劇痛傳來,塵生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終於可以解脫了嗎?”
他在內心裡問著自己,可是卻得不到任何回答。他望著蔚藍的天空意識依然存在。時光流逝,藍天變得烏雲密佈,電閃雷鳴,豆大的雨水嘩嘩啦啦的向下墜落開來。眨眼的功夫就開始變得瓢潑大雨。
“生與死,悲與傷,生命之延續,文明之顛覆。時代變遷,人免不了生老病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每個人都會死,既然會死,為什麼不能去面對?一個人,幾個人,數百人,上千人,就算是萬人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只要遵從內心走下去不就好了嗎?”
雷鳴之間,一個蒼老平緩的聲音空蕩迴響在這空曠的草坪之上。
“你還有很多需要守護的東西和人不是嗎?孩子,如果沒有你,這一切也會發生。甚至會比現在更加慘烈,為什麼不振作起來結束這一切?用心感悟,用智慧去分辨,對與錯,終該有個定論。”
聲音戛然而止,風雨在繼續,雷鳴在繼續。塵生的思緒也在繼續。
漸漸的雷鳴之聲越來越弱,直到完全消失。風停了,雨熄了,陽光再次重現,遠處一座天然虹橋印現。原本倒在地上的人一個一個的站起來。一個女孩走到塵生躺著的地方屈膝跪在地上將塵生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女孩粉嘟嘟的臉頰帶著溫暖的笑容。
“雨欣,有你們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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