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事情是——”
“阿天,你父親是受了我的指使!”賀森一開口,直接打斷了兒子的話,並回答了孫子的問題。
時間在這一刻定住,空氣在這一刻凝住,賀天的心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
良久後,賀天曲起手臂,食指頂著眉心,使勁地頂著,揉啊揉啊……
卻怎麼也化不開籠罩著他的陰雲密佈般的謎團。
“爺爺,為什麼?”他倚靠在紅木椅子上,偉岸挺拔的身軀鬆垮了些,眸子裡犀利冷漠的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審視。
賀森瞥了一眼桌角上的宣紙,那張曾被和悅提字的宣紙——“知進退,明得失”,字型雋秀工整,落筆有力,真不像個女子寫出來的字。
這樣秀外慧中的女人適合賀天,可她的身世卻真真的是駭人聽聞啊。
他的決定不能變,就算是有了賀天的骨肉,也不能公然嫁進賀家的門,絕對不能!
所以,今時今日只能將她雪藏起來,既然見不得光,那麼多一重莫須有的身份有何不可,反正二人長得如此相像,這也能令賀天漸漸疏遠她。
“當年殺死你曾爺爺的兇手至今逍遙法外,而和悅的眼睛與此人的眼睛毫無二致,我質疑她的身份,可她卻隻字不說,我擔心和悅是那個兇手的後人,所以起了殺念。包括這次車禍也是我設計的,你爸爸不過是按著我的意思行事而已。”
賀建國與賀天皆怔住了。
賀建國沒想到父親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幾句話就將他撇得一乾二淨。
看著父親,感激之餘,便是羞愧難當,覺得自己枉為人子。
賀天一直對和悅的身份有疑問,至今沒有查到與和悅有關的任何資訊。如今老爺子這麼說,他更疑惑了,這種可能性,不能排除。
“那爺爺現在是什麼意思?”賀天淡然問道,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心底卻是一片波瀾。
“畢竟是我武斷的猜測,在賀家的基業面前,我不容許有任何閃失。她雖然有了你的骨肉,但身世不清不楚,所以只要我這個老頭子在一天,就不會認她這個孫媳。”
賀森義正詞嚴,不容悖逆,從抽屜裡拿出賀天與和悅的結婚證,遞給了賀天。
放低了一個長輩該有的高姿態,語重心長地說,“等找回和悅,就去辦理離婚手續吧,她仍然是你的女人,可以隨便出入賀家。”
賀天拿過結婚證,看著紅色背景上笑意盈盈的女人,她已經是他賀天的妻子了,這半年多,她渾然不知。
盯著她那雙清澈的水眸,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如果,和悅真是那個兇手的後人,他該怎麼辦?
老爺子不是武斷的人,他做事,向來是有根有據的,這樣的推測十之八九。
果然,賀森從身後的書架裡翻出一張青年男子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二十歲出頭,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與和悅的那雙眼睛一模一樣,就連那光潔飽滿的額頭也是十分相似的。
照片的右下角寫著申敬方。
此人與和悅,儼然一對父女!
捏著結婚證的手指在用力,似要捏出一個洞似的。
他真心實意地待她,給她金錢與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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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她,他收起了自己的風.流本性,甚至改變了自己一貫暴躁陰狠的行事作風……
如果這是事實,那麼五年前,就是一場陰謀的開始,
紐約的車禍就是故意為之……
————
這四四方方的小屋,一天二十四小時開著長明燈,沒有窗戶,只有潔白的牆壁,潔白的天花板,一扇油著白漆的鐵門,是唯一通向外面世界的出口,冷冷的觸感,沒有一絲溫度,從手指尖涼到腳趾尖。
和悅在這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踱了幾百遍,從剛開始的焦慮不安,到現在的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