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白木天如約和朱嘯林在約定的地方見了面。
朱嘯林喜怒不形於色,看上去似乎很輕鬆。白木天也強迫自己不要太緊張,只是老朋友吃頓飯而已,不用緊張的,白木天在心裡暗示自己。
可是等到朱嘯林將白木天帶進一家酒店的包間時,白木天的表情突然呆滯了。
屋子裡已經坐了一個人,白木天與那人交道不深,但白木天對那人的印象非常不好。而且這人行事隱秘,若非有驚天動地的大事件發生,他絕對不會在公眾場合露面。
屋裡坐著的是安全域性調查科科長秦秩。秦秩曾經和朱嘯林是老戰友,轉業後兩人有長達十多年的時間沒有聯絡。後來秦秩到細胞學院調查林震舊案的時候再次遇到朱嘯林,從此兩人才恢復了交流。
半年多前,朱嘯林的外孫女就是被秦秩帶走的。據說瞿夢凡已經被帶到某特種部隊去接受高強度的計算訓練,秦秩的終極目標是把瞿夢凡培養成一個人形計算機。
朱嘯林放心把自己的寶貝外孫女交到秦秩手上,足以見得朱嘯林對秦秩十分信任,同時也表明了朱嘯林對秦秩工作的支援。
白木天客客氣氣點了點頭,率先問候道:“秦科長,好久不見。”
秦秩眉頭一挑,大方和氣地說:“白老師來啦?來來來!進來坐!”
白木天從事安保工作十餘年,他對安保系統多少有些瞭解。從見到秦秩的第一眼起,白木天就心知肚明,有秦秩在的飯局必定是個鴻門宴。
既然秦秩都已經出山了,白木天就再沒有退縮的餘地。他忐忑不安走進門,強裝鎮定地尋了個位置坐下。
餐桌上已經擺了八道菜,葷素和諧,色澤齊全。看著桌上的八個菜,白木天挑不出半點毛病。既然菜都已經上齊了,人一到就可以開席。
秦秩隨和地說:“我隨便點了幾個菜,白老師湊合著吃。要是不夠還可以再點。”
“秦科長費心了。”白木天小心拿捏著吃飯的氣氛。他一直在調整情緒,等待秦秩拋磚引玉之後切入的正題。
秦秩並沒有急著掃興,他客客氣氣跟白景天寒暄著,硬生生用一堆寒暄的話來下飯。直到白木天的飯碗見了底,他都沒有說出他的真實來意。秦秩不愧是調查科科長,這種時候都能沉得住氣。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能說的客套話都說了個遍,該吃的飯也吃完了。
秦秩放下筷子,終於對白木天說了一個他最近截獲的情報:“最近我們得到一個訊息,有一個學術間諜在細胞學院潛伏了二十多年。她竊取了很多有關細胞學院的學術機密,其中包括細胞學院一直在研究的可控碳迴圈實驗內容。”
聞言,白木天眉頭一蹙。雖然他已經離開細胞學院,但是細胞學院是他的母校,對他有培育之恩。而且可控碳迴圈實驗是細胞學院的靈魂,如果這個實驗的內容被洩露出去,相當於細胞學院這幾十年的實驗都白做了。
秦秩繼續說:“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看,這個學術間諜擁有多重國籍,她先後將竊取的資料賣給至少兩個以上的境外組織。”
“又是多重國籍?”白木天忍不住插話,“在絕大多數國家,多重國籍都是不被允許的。他們怎麼做到同時擁有多個國家的公民身份?”
秦秩笑了笑說:“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不可能,但是對於間諜來說,這只是他們的常規操作之一。他們組織性很強,他們背後有一個甚至是多個組織在幫他們運作這些事情。”
白木天非常認同秦秩的觀點,不過他依然愁眉不展地問:“你們有沒有查出來那個間諜是誰?”
“大概有方向了。”秦秩說,“但是我們不想這麼早就打草驚蛇。”
原來這才是秦秩此次前來的真實目的,秦秩想要白木天幫他引出間諜背後更大的大蛇。
白木天穩了穩心神後問:“秦科長希望我幫你做什麼?”
秦秩沒有急著分配任務,他只是試探道:“如果你的家人參與了這件事情,你會幫我們監視你的家人嗎?”
白木天沉默了一下,然後問:“是我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