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李話音剛落,幾個元老就開始點頭。其中以埃及女秘書sara的頭點得最為懇切,她十分贊同鮑勃李的觀點。
蘑菇和綠色開花植物不一樣,綠色開花植物能夠食用的部分非常少,比如水稻就只有種子能吃,其他部位都會被浪費掉。可是蘑菇整體能吃,沒有任何地方會被浪費掉。而且蘑菇種植起來比較容易,不需要陽光,找個陰溼地就能生長。
加涅莊主則是皺了皺眉,他面色古怪地問鮑勃李:“秘書長先生,你真是這麼想的?”
“這個想法不對嗎?”鮑勃李反問加涅莊主。
啪!啪!啪!幾聲突兀的掌聲從側廳傳來,伴隨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一個俊朗的男人漸漸從門廊後的陰影裡顯現出他深藏已久的身影。
眾人尋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然後驚駭的神情漸漸染上每一個人的臉龐。
林震一步一悠然,他踩著名貴的大理石地磚,輕輕盈盈行至橢圓形的會議桌前。“我說得沒錯吧,加涅先生。一個連生物化學都不懂的人,還妄想著靠兩片嘴皮子去和生物化學專家一爭高下。”
鮑勃李額頭兩側青筋暴跳,這個消失了一年多的人,怎會突然出現在加涅莊園?
不,林震不是偶然出現的,這一切都是林震設計好的。一定是林震故意讓鮑勃李出醜,然後再當眾讓鮑勃李下不來臺。
鮑勃李的確不懂什麼是生物化學,但是他是南美洲的頂尖律師,精通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在生物領域他的確不佔優勢,可是少了法務部門的運作,行者組織同樣寸步難行。
別的不說,就說林震之前捅得那些簍子,哪個不是鮑勃李四處協調以後才化解的危機。要不是鮑勃李滿世界奔波,行者組織早就被國際戰犯法庭解散了。
鮑勃李為行者組織付出的一切,所有元老也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林震固然有才華,可是林震做事一意孤行,不懂顧全大局。林震想要一個人衝鋒陷陣那是他自己的事情,連累上這個行者組織就沒人願意奉陪到底了。
若非林震做事太激進,董事會也不會推選鮑勃李做秘書長。如今還能給林震保留一個董事席位,已經是董事會念及舊情。
“林先生。”一個年紀稍大的老者問:“既然你不同意秘書長的觀點,那就請你談談你自己的觀點吧。”
林震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信封說:“答案我就放在這個信封裡面,為了公平起見,我已經把信封封口了。再過兩天,細胞學院就會公佈他們人工合成葡萄糖的方法,等到細胞學院公佈結果時,你們再拆開信封,看看我寫的對不對。”
還是方才說話的老者,他沉聲說:“那麼請你給我們解答一下,剛才秘書長提出的觀點錯在哪裡?”
“噗嗤!”林震尋著座位坐下,一臉不屑地說:“蘑菇是真菌,是腐生生物。意思就是從已死的,腐爛的生物體中獲得營養的生物。
“我說得通俗一點,蘑菇自己可不會合成葡萄糖。蘑菇是把已經死去的植物身上的纖維素分解成葡萄糖,然後再利用分解出來的葡萄糖長高長大。聽懂了?”
幾個董事半懂不懂地相互看一眼,“意思是蘑菇要以植物為食?”
“就是這個意思!”林震挑眉說,“蘑菇的生長依賴植物,單純用清水是養不活蘑菇的。所以葡萄糖的來源必須是植物或者藻類,不能憑空變出來。”
林震的神色漸漸變得陰冷,他掃視過圓桌上的每一個人,提出一個拷問靈魂的問題:“知道為什麼這次世界航天組織會議上,行者組織提不出任何有建設性的建議嗎?”
幾個元老已經地下頭去不敢與林震對視,林震咬牙切齒地替所有人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本該用來做實驗搞科研的時間,你們都用來搞內部權利鬥爭了!”
這次,就連鮑勃李和埃及女秘書都不敢再抬頭。林震一手指向鮑勃李說:“秘書長先生,你明明知道我失蹤的那段時間遭遇了什麼,你也知道我身在何處。但是你為什麼不來救我?因為你想趁我落難的時候奪走我的權利!”
林震大義凜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林震是那種貪圖虛名的人嗎?你想做秘書長你做就是了。但是你不能為了爭一個秘書長的職位,最後搞得行者組織在過去一年裡沒有任何實驗進展!”
林震站起身,搖了搖頭決定走人。“如果諸位還在為行者組織的未來著想,你們一定要聽我一句勸。沒有核心技術就沒有競爭力,與別人合作永遠都只是個打雜跑腿的勞工。”
林震頭也不回往外走,他剛走出會客廳就聽得後面有人跟著追了出來。
“林先生!”加涅莊主追在林震身後說,“你先別生氣。”
林震一口氣走進花園以後才停住腳步。冬日裡的花園死氣沉沉一片,放眼望去只有枯冷的枝幹裸露在冷冽的寒風當中。
“林先生。”加涅莊主非常誠懇地對林震說:“多虧有你幫我選育了幾種黴,我們家生產出來的葡萄酒才特別好賣。你說得是對的,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技術,不能永遠想著去跟別人合作。”
林震看著枯冷的花園,他冷聲說:“加涅先生,你知道為什麼細胞學院會超前我們那麼多嗎?”
加涅莊主想了想,道:“他們開展研究的時間比我們早。”
“不是。”林震搖頭說,“早期的研究都是基礎研究,研究成果也已經對外公佈。他們真正比我們厲害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有人才,而我們沒有!董事會里這些人,沒一個懂生物化學,他們如何能領帶一群科學家搞生化研究?”
加涅莊主尷尬地捏了捏他手裡的文明仗,當年他加入行者組織的原因無非兩個。一是因為林震可以幫他選育優質的發酵黴菌,二是因為行者組織需要他提供資金贊助。但是對於生物化學,他真的只是一知半解。
要不是釀酒需要,加涅莊主根本不會去背糖酵解和三羧酸迴圈。就算背過無數遍,他依然對生物化學雲裡霧裡。
“我需要一個人。”林震深吸一口氣說,“如果行者組織能夠得到他那樣的人才,不出五年行者組織就可以拿出自己的核心技術。他既是生物化學的專家,也是管理人才。你們總是嫌我做事莽撞,但是他做事比鮑勃李還沉穩。”
“是嗎?”加涅莊主來了興趣,“是什麼人?”
林震堅定了目光說:“細胞學院董事,白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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