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天一個人在房間裡渾渾噩噩睡了三天,他從小就不怎麼生病,但是這次他好像是有些發燒。
院長每天會來看他一次,只確認一眼他是否還活著,然後轉身就走。
白木天躺在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他私心裡想著,若是沒有院長和哥哥的那層關係,或許院長連一眼都懶得來看他。
到了第三天傍晚,白木天覺得渾身難受得緊。理論上來說他沒有發燒,如果發燒的話他的生命體徵監測儀會報警。所以,他只是心火旺,自尋煩惱到睡不著覺。
比起營救林震,白木天現在更擔心吳穹。林震待在國際戰犯監獄裡有吃有喝、不痛不癢,反倒是吳穹現在的心情肯定比白木天還要差。
剛剛翻過一個身,白木天似乎聽到有人敲門。也不管聽得是否真切,白木天衝到門口,開門瞬間就大叫一句:“吳穹!”
可是門口站著的不是吳穹,門口站著一個十分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白木天,似乎有些不確定,又抽出全息螢幕確認一次。確認過眼前這個花子邋遢的男人就是白木天后,她溫和地伸出左手說:“你好,我叫艾思塵。”
眼前這個女人好溫柔,人如其名的溫柔。她只淡淡一笑,周遭的陰霾就會自動退散掉大半。
白木天知道這女人要和他握手,可是白木天的手伸到一半就僵住了。他發現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手了,不知道用一隻髒手和溫柔的女士握手是否合乎禮儀。
白木天收回手,尷尬地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感覺蹭得有七八分乾淨,他才再次伸手和艾思塵捏了捏指尖。
艾思塵依然溫柔地笑著,她的笑容將方才白木天邋遢的動作定義為合乎尋常。這讓白木天放鬆很多,至少這個女人沒有嫌棄他。
艾思塵自報家門說:“院長讓我來看看你,初次見面,不知道我有沒有什麼能幫你的?”
白木天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約莫有四十歲的樣子,穿著精緻但不招搖,看一眼就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請問,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艾思塵淺淺笑道:“我的職業是心理醫生,但是我更願意別人叫我聆聽者。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今天是專門來聽你講故事的。”
“我嗎?”白木天糾結於自己蓬頭垢面的樣子,面對專程上門的大姐姐,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招待。“是……是在我家嗎?”
“我看沒問題。”艾思塵嘴角永遠含著溫柔的笑意,“如果你想換個環境,你也可以去我的工作室。”
白木天的第一想法肯定是去艾思塵的工作室,可是一想到自己滿身骯髒,他心虛地問:“我能不能先洗個澡?”
“完全沒問題。”艾思塵毫不介意,“我會在院長的房間等你,等你換好衣服後來院長房間找我就行。當然,如果你覺得院長那裡不方便,你可以說一個方便的地方,我會在那裡等你。”
“不不!”白木天怎麼好意思對一位女士呼來呼去,“麻煩您在院長那裡等我一下,我二十分鐘後過來。”
關上門後,白木天還有些恍惚。他突然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他向來對看心理醫生這件事情相當排斥,為什麼今天這個女人一來他就被牽著鼻子走了?
不過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好,感覺她不會帶來任何威脅,這個女人肯定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女人。
艾思塵敲了敲院長的門,院長開門便問:“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