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超音速列車上,吳穹想起《詩經》裡一句著名的詩: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靡靡
列車駛過的幾個城市已經飄起漫天飛雪,列車在風雪中馳騁而過,帶起吳穹苦澀悲哀。
在那兩句詩中,士兵踏上征途時,家鄉的楊柳隨風飄蕩。等到士兵卸甲歸來,等待他的鄉土只剩紛紛大雪一片白皚。
可笑吳穹像極了詩中那個行道遲遲計程車兵,回家的路途是那般艱難泥濘。兩個月前父親將他送上列車前往學校時,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陽光明媚。可惜迎接吳穹回家的道路,已經被惡人鋪滿荊棘與陷阱。
列車行駛得很快,吳穹看不清窗外的景象,他只能看到一團團白霧在車窗外縈繞,此時的窗外定是風雪連天。
“怎麼不說話了?”白木天問吳穹。
吳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沉默許久後才說:“小時候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喜歡和我玩,特別是有幾小姑娘。每次小姑娘一哭,只要我給她們講故事,她們立馬就不哭了。”
“是嗎?”白木天說,“那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吳穹依然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一團團白霧,他講了一個特別憂傷的故事:“曾經有一個小鎮,名叫忘憂鎮。忘憂鎮裡住著一個唱歌特別好聽的樂師。
“無論遇上多悲傷的事情,只要去到忘憂鎮,聽樂師唱上兩首歌,一切苦惱都會煙消雲散。
“有一天,忘憂鎮隔壁的村莊來了一個滿臉哀傷的年輕人。年輕人心裡眼裡都是哀愁,從他眼裡流出的淚水比冥河還要苦澀。
“村裡人指著忘憂鎮的方向對年輕人說:忘憂鎮裡有個樂師,他唱的小曲比雲雀的歌聲還要好聽。你要是心裡太難過,就去忘憂鎮聽樂師唱兩首歌吧。
“年輕人沒有往忘憂鎮的方向看,一眼都沒有。他只是用世間最哀苦的聲音說:我就是那個樂師。”
講完故事,兩行清淚從吳穹眼角劃過。他看著窗外雪霧瀰漫的天地畫卷,一時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白木天心裡似是被插進一把尖刀,鮮血直流。在白木天看來,吳穹永遠只是個沒心沒肺呆呆傻傻的小師弟。可是再是呆傻的人也會感覺到心痛的,只不過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痛苦而已。
白木天也跟著往窗外看,今年被初雪覆蓋的省市比往年要多。“我在細胞學院做保安這麼多年,有時候我也會有特別無助的感覺。
“每次感到無助的時候,我就會想,我守護了別人,誰又來守護我?
“直到我遇到你以後我就不這麼想了。因為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艱難困苦,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孤獨。”
白木天替吳穹拭去淚痕,“無論有多少人想要利用你,傷害你,我都會替你擋住刀劍。我的職業就是護盾,只要我在細胞學院做一天保安,我就護得了你一方平安。”
吳穹回頭看白木天一眼,順手擼一把胳膊上新長出來的雞皮疙瘩。“白師兄說話越來越肉麻了。你這些話要是能多對林震灌輸灌輸,說不定他能棄惡從善立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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