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天地寵兒,規則之體。看來我錯了,你距離大道只有半步之遙,而不是隻差一步。”
“不過,你要知道,我一旦和你交合,必定會對我的道行產生極大的影響。尤其是像你這般的天地寵兒,更是危害極大。”
“不過,正如你所說,我正好有事需要你的幫助。我的道出了問題,已經無法再進一步。我被卡在了大道的門檻之上。千百年了,終究沒有踏出那一步。”
“如果你能夠幫助我,踏出那一步的話。即便這對我損傷極大,會消耗我不少的生命力,我也可以和你達成這樁交易。”
畫面中,陸西法不受控制地點了點頭,“那麼,讓我們來論道吧。”
“我是黃河,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我就存在了,久遠到我自己也記不得自己存在了多少萬載了,”
黃河雙手隨手朝著天空撥了撥,一黑一白兩波水柱通天而起,如同龍捲風一般,直衝雲霄,
“但是,現在我遇到了困難,我已經無力分辨這世界究竟是清的還是濁的。天選之人啊,你能夠幫我指引出一條路嗎?”
“清濁之辨?”
螢幕外的陸西法搖了搖頭,這本就是沒有一定正確的道理的辯論,清?濁?何人敢稱自己只有黑或白一種顏色。
“你以為,這天下是清的?還是濁的?”
黃河率先開口說道,它的聲音無悲無喜,像是看破了紅塵,任何事情已經無法引起它的興趣。
“我以為這天下有清有濁,清中帶濁,濁中帶清,兩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為一體。”
陸西法剛剛將這一段問題打進對話方塊內,傳送出去。他身前原本平靜的河水“嘭”地一聲,沖天而起,一副太極陰陽圖緩緩地在他的面前流轉。
“清中帶濁,濁中帶清?可笑,你覺得欺善以惡任由這世道墮落下去是對的?濁之所以能夠存在,還不是因為這是太平盛世,積歲而得,要不然牛芒何處飲血?依我說,應該揚清掃濁。”
黃河剛說完,它身邊通體白色的水龍捲朝著前方連進三米,大有著威逼陸西法的趨勢。
陸西法不慌不忙,辯論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順著對方的思路,在對方的領域內辯論。而是在自己的立場內辯論,這樣才有著大機率的勝算。
他不慌不忙,絲毫不在意將不少水珠子打在陸西法臉上的水龍捲,四平八穩地在對話方塊內寫著,
“自古聖人只顧責怪這世道渾濁不堪,卻有幾人能夠提出一個真正的治世之道?不過都是沽名釣譽之徒罷了。”
陸西法頓了頓,又趕著趕緊多打了幾行字,“任由口上道理說的再多,也不過如同清風吹過一般,無濟於這水深火熱的天下。”
“若不得事功務實,大道也難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之上自然有諸多不便,一些隱晦微末,誰人敢放在明面上說?”
“轟!”
那通體黑色的水龍捲似乎受到了陸西法的話語激勵,居然順著白色的水龍捲的軀幹,一同卷繞了上去。
兩者相互交織,看起來打得難解難分。
“這麼說來這天下是濁的?也對,萬物生而本惡,天性使然,”
黃河面無表情地一點,黑色水龍捲風頭更盛,體型擴大了一倍不止,大有著一口將白色水龍捲吞下的趨勢。
“萬般傳承,千條道理,終究是死物,這天下還是需要依靠著生靈來治理的,”
黃河點了點頭,連同著他原本一半白一半黑的軀體也有著逐漸發黑的趨勢,
“這些死物只能夠欺瞞這些被鎖住的統治生靈,卻無法顧及普普通通為生命掙扎的平凡生靈。天高地遠,三分譏笑五分嘲諷的童謠可傳不進凌霄殿。”
“非也非也,”
陸西法趕緊打了一連串的字,險而又險地止住了黃河黑化的趨勢。眼看著黃河的黑化速度停了下來,他鬆了口氣,趕緊繼續寫道,
“道場佛前,本該啼聽天下,為何聽不進一首真心實感的童謠?無非是魑魅身披袈裟道服混跡其間,阻聖上以聞。”
“是以,更需要以誠以真,赤膽忠心者蕩汙清垢,還天下一個清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為這天下盡心盡力。”
“轟!”
陸西法出口成章,章口就來的幾句話如同咚咚作響的戰鼓,讓原本消弱下去的白色水龍捲整個拔高了一截,又和那黑色水龍捲纏繞在了一起。
一時間,整個天空都被映照成了黑白兩色,相互呼應,寸步不讓。
“天選之人,你說的我還是沒有懂。黑與白如何相互?你面前的那個有趣的圖案也不過只是一個脆弱的玩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