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願回答說:“還好,兩月前某去豐州招募民夫前來築城,裴刺史很配合,幫了不少忙!”
蘇揚笑了,問道:“你覺得這個人怎樣?”
張仁願不解,“將軍是指哪方面?”
“為人、為官、為政!”
張仁願有些吞吞吐吐,“將軍,在背後議論某人,張某還真不習慣!”
蘇揚擺手:“不是議論,就是讓你說說你的看法,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說的話不會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裡!”
張仁願想了一下,“好吧,張某就說說對裴刺史的印象吧,裴刺史好學,即便到了這邊關之地也是每天夜裡苦讀,為人隱忍,人都說婁師德最擅隱忍,以我之見,裴刺史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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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刺史擅做官,能籠絡下屬佐僚,常施恩於他們,對於犯錯的人訓斥和處置也很嚴厲,下屬佐僚們對他又敬又怕!”
“至於為政嘛,具體到下面的各事務,以我之見,裴刺史還不如一介小吏能幹!”
蘇揚一愣,“不曾向張兄對於裴炎具體的辦事能力評估得這麼低,不知張兄為何會有這種評價?”
張仁願笑道:“將軍知道裴炎的出身麼?”
“略知道一些,他不是出身於河東裴氏洗馬房麼?”
“不錯,將軍可知他在弘文館讀書多少年?都曾擔任過哪些官職?”
蘇揚其實對裴炎的事情瞭如指掌,鐵衛早就把他查了個底朝天,只是張仁願問題,他也不好暴露自己對裴炎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情況,於是說:“某倒是不知道這些!”
張仁願說:“裴炎很年輕時就在弘文館讀書了,他前後在弘文館一共待了近二十年的時間,以明經及第,後來擔任過御史、起居舍人,可以說他沒有任何的當任地方官的經歷,也沒有處理具體的地方和朝廷政務的經歷,但他卻一路做到了宰相,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蘇揚抱拳:“還請張兄賜教!”
“意味著他擅權謀而輕務實!”
蘇揚被這句話驚到了,不由向張仁願舉起了大拇指:“張兄此言精闢,某佩服!”
第二天,蘇揚渡河南下豐州,豐州的地界其實很廣大,西至狼山,東至黑沙城,這一大片黃河南北兩岸的土地都是豐州的地界,但因為這一帶常有北蠻部落前來放牧,近年來又不時有北蠻兵成群結隊前來燒殺擄掠,豐州黃河以北的百姓死傷甚重,很多百姓都逃到而來黃河以南,黃河以北很少有看到百姓居住,到處都是北蠻牧民及其牛羊馬匹的身影。
渡河之後,各處都能看到豐州百姓們的身影了,這一帶是水草豐美,土地肥沃之地,產糧極多,特別是在永豐城周邊地區,全部都是肥沃的土地,在冬小麥收割之後,地裡種的豆子和其他作物應該已經又到了收割的季節。
但此時,永豐城周圍還有大片的田地都荒蕪著,城外城內有許多衣食無著者。
看到這種情況,蘇揚皺起了眉頭,原本應該是富庶之地,如今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雖說幾個月前豐州多數地方都遭到了北蠻大軍的洗劫,但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一副被洗劫了完全沒有恢復過來的樣子。
“老丈,官府沒有發放糧食賑濟麼?”蘇揚拉住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問道。
老人蒼老的臉上滿是皺褶,“當官的自己都沒得吃的,哪裡會發糧食賑濟我等?”
蘇揚又指著城外說:“城外那許多荒地都是肥沃之地,如今都長草了,爾等為何不去耕種呢?據某所知,這些田地的主人都在北蠻大軍來犯時被殺了,這些田地都成了無主之地,應該誰耕種就歸誰吧?”
老人搖頭:“小子,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就沒人想過要去耕種麼?的確有不少人這麼做過,但是都被官府派人阻止了,新來的刺史說還不確定這些田地的主人是否還有後人存世,因此暫時不能任由其他人耕種,而且就算這些田地的主人已經沒有了後代,這些田地也不能隨便讓百姓們耕種,要先收歸官府,官府再分給最需要的人!”
蘇揚愣了,“這真是新來的刺史說的?”
“你不信可以去城門口看看官府的告示啊!”
蘇揚走到城門口旁邊的城牆上,發現果然貼著刺史府的告示。
“這個裴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