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泉坊。
蘇揚獨自一人提著刀圍著曾記食鋪逛了一圈,在他的感知中,這個食鋪內已經空無一人。
走到食鋪東側巷子裡的圍牆下,他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當即縱身一躍,整個人躥上去跨越了圍牆落在了食鋪的後院內。
他再次展開了感知,思緒如一條條細線向四周延伸,無孔不入。
確定這裡已經沒有人之後,蘇揚四下搜尋,見後院各房內已經空空如也,床鋪上的被褥都不見了,一些破舊的衣櫃敞開著,衣櫃內不見一件衣裳,他發現很多物件都有被搬走的痕跡。
想要把這許多物件搬走,必須得用車輛,而且不止一輛,蘇揚推測,對方應該是早有撤離的打算,否則不會準備得如此充分,若是撤離得很匆忙,絕不可能搬得這麼幹淨,而留下的都是一些破爛。
思索一番後,蘇揚從院牆翻出來,他來東墉門出找到值守的坊丁出示自己的腰牌,詢問:“汝可識得曾記食鋪的曾掌櫃?”
坊丁道:“曾記食鋪的曾掌櫃誰不識得?官爺找他有事兒?”
“找他有點兒事,汝可知這個曾掌櫃家住何處?”
坊丁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只知曾掌櫃在禮泉坊開鋪子有些年頭了”。
蘇揚又問:“從昨天傍晚時分到現在,汝等可曾看見過曾掌櫃的車隊從此門離去?”
坊丁道:“昨天和今天白天都是我等幾人在此值守,卻是未曾見過曾掌櫃的車隊啊!”
蘇揚當即轉身離去,他很快又來到了南墉門處詢問坊丁,而後又分別去了西墉門和北墉門,當值的坊丁沒有一人見過曾掌櫃的車隊離開,倒是有坊丁說曾掌櫃姓曾名弘泰。
這就奇怪了,當值的坊丁們沒有一個人見過曾弘泰的車隊離開過禮泉坊,那麼他們去了何處?
他正準備返回大理寺,卻在禮泉坊六里碰到了韓悅。
“韓悅,你不是去跟蹤與袁老六接頭的人了嗎?怎的在此處?”蘇揚極為不解。
韓悅看見蘇揚也很驚訝,“使君,您也在這兒?某跟著那人一路來到了此處,方才卻在路口跟丟了!”
“哦?”蘇揚一愣,一想又覺得不對,“以你的本事不應該被人擺脫吧,怎麼一下子就把人跟丟了?方才是否發生了何事?”
韓悅一想,一拍腦袋道:“想起來了,我正跟著那人,卻在路口不小心撞倒了一個七旬老嫗,我見老婦人倒地不起又痛苦呻吟,只得停下來見她扶起又詢問其是否能走,待我打發走老婦人,再回頭已不見那人蹤影!”
“你的行跡被人發現了,因此才有方才那一幕!”蘇揚極為肯定的說,“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韓悅好奇:“使君此話怎講?”
蘇揚道:“這說明那人的目的地就在附近,這附近有人望風放哨,你的行蹤不是被那人發現,而是被望風的人發現了!”
韓悅當即說:“那還等什麼,立馬調集人手把這附近幾里全部圍起來,挨家挨戶的搜查,某就不信挖不出他們!”
蘇揚想了想搖頭:“不可,如此做會使得動靜鬧得太大,而且也容易打草驚蛇,幹他們這一行的,肯定是狡兔三窟,一旦把他們驚嚇了,他們肯定會立馬換地方躲藏,到那時咱們再想找到他們就難了!”
說到這裡,蘇揚沉吟一番,然後說:“先不要驚動他們,咱倆先撤,今晚咱們二人只怕還要辛苦一二!”
“使君想作甚?”
“咱們的誘餌已經撒下去了,總得去守株待兔啊!”
二人說著話就離開了禮泉坊,很快來到右金吾衛官衙,他們在門口叫門丁去叫魏庸,然後到對面茶鋪喝著茶。
沒過一會兒,魏庸匆匆趕來,對二人拱手:“對不住,有點兒事耽擱了!”
蘇揚指了指旁邊的位置,拿了一個杯子給他倒了一碗涼茶,低聲說:“有一事要你去辦,查一查禮泉坊五六七八這四里的住戶之中都有哪些官員及富商,而這其中又有哪些並非是我唐人!”
魏庸問:“大統領是在追查秘冊失竊案的賊人?”
蘇揚點了點頭,吩咐道:“這事你抓緊一些,某明天就要知道結果!皇帝那邊雖然沒有派人催,但某這心裡就像是一直壓著一塊大石頭,這案子已經查了近半個月,再不破案只怕朝中就會有人跳出來質疑某的辦案能力了!”
魏庸拱了拱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