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走過來取走了遊景雲手中的長劍,遊景雲深吸一口氣問:“你想怎樣?”
熬笑著說:“遊坊丞不必緊張,我等只不過是想借你的宅子住上幾天,若是有官兵前來搜查,只怕還要請遊坊丞周旋一二,若是我等被官兵拿住固然免不了一死,只怕遊坊丞窩藏吐蕃細作的罪名比倒賣過所的更大!”
遊景雲的臉色全白了,他此時無比的後悔,當初若是止住貪念,何至於此?
“另外呢,為了以防萬一,我等可能會隨時離開,因此還要請遊坊丞替我等想一個安全可靠的離開法子,要知道你幫我們就是幫你自己,現在你我可是乘坐一條船,這條船要是翻了,你我都得死啊!”
遊景雲徹底死心了,他癱坐在地上,捏著拳頭狠狠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只怪自己貪念太甚,讓他陷入如此絕境。
熬見狀笑著說:“遊坊丞,你這又是何必呢?事已至此,我看你還是把腦袋清醒清醒,好好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們脫身,只要我們離開了,你也就安全了!你就是把腦袋打壞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良久,遊景雲也接受了現實,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長几邊跪坐,拿起已經燒開的水壺在一隻茶杯裡倒了一些水,拿起茶杯慢慢喝著,一邊喝一邊想辦法。
這時院子外傳來了敲門聲,又有人大聲喊:“遊坊丞可在家否?遊坊丞、遊坊丞?”
遊景雲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一扭頭,就見屋內的所有吐蕃人都緩緩拔出了兵器,而熬正向他打著眼色。
遊景雲立即收拾心情大聲回應:“在、在!”
他起身開啟前堂的門走了出去,很快穿過院子來到院門處,一看是坊正帶著里正和幾個坊丁,當即就拱手:“原來是黃坊正,你們這是?”
黃坊正笑著說:“今早縣衙傳下來右金吾衛左街使署的協查通報,讓我們看見穿著波斯景教服飾的吐蕃人和一輛乘經過改裝的騾車都要上報,某就是帶人過來詢問一下,不知遊坊丞可曾見過這些人和一輛經過改裝的騾車?”
遊景雲搖頭:“某這兩天一直待在案牘坊,剛剛才回家,未曾見過!”
里正卻是說:“遊坊丞這兩天未曾回家嗎?卑職昨夜經過附近,好像看見您家裡亮著燈光呢!”
遊景雲心中一緊,卻是暗裡大罵熬及其下屬,你們躲就躲吧,怎麼夜裡還點燈呢?嗎的,這不是害老子嗎?他連忙說:“哦,是這樣的,我的幾份公文遺落在家中人,昨夜派了小吏過來取的,或許里正正好看見的就是小吏在某家中取公文的時候吧!”
“原來如此!”
坊正卻是沒有起疑心,他說:“既然這樣,那我等就先走了,若是遊坊丞發現了這些線索還請及時告知我等,這些吐蕃細作太危險了!”
“這倒是,坊正放心,若我發現吐蕃人的蹤跡一定報告!”
直到坊正等人走遠,遊景雲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卻是感覺整個後背都溼透了,他關了院門返回前堂,臉上留著深深的擔憂。
屋內的幾個吐蕃人也鬆了一口氣,算是躲過了一劫。
遊景雲看著熬說:“若只是坊正、里正和坊丁們,某還能應付他們,但如果來的是金吾衛要進院裡搜查,我就無能為力了,到時候肯定會露餡!所以······”
熬問:“如何?”
“你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也不安全了!”
熬皺著眉頭:“在沒有找到一個萬全之策前,我們就這麼走出去一定會被抓!”
思索良久,遊景雲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他說:“某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出去不但沒有人能認出來,而且一般人該不敢隨便查,但你們必須先想好在何處落腳!”
熬問:“是何辦法?你說說看!”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們都裝扮成官兵,但是你們胡人的面孔一眼就能被認出來,所以必須要找有面罩的盔甲,而京城所有官兵之中只有左右羽林衛的頭盔帶有面罩,你們若是穿戴羽林衛的盔甲並拉下面罩,就沒人能看見你們的面容了,一般官兵也不敢隨便查!”
鶩立即說:“你能弄到羽林衛的盔甲?我們需要六套!”
遊景雲皺起了眉頭:“我要去找人,看看能不能從黑市上以高價購得,但六套的數量有些多,也不知道能否湊得了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