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丹增知道自己再堅持已經沒有意義,說一些與全部交代的區別對於吐蕃人而言是一樣的,他已經背叛了吐蕃。
如同洩氣的球,丹增臉色灰白,精氣神已經沒有了,他只希望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之後能夠和妻子保全性命。
“好,我說······我所知道的吐蕃細作已經全部都交代了,我的妻子唐清並不算真正的細作,她只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偶爾做一些並不重要的事情!至於你剛才說的一個月前來到長安的一些吐蕃人,他們的頭叫熬,是大論欽陵手下的得力干將,此人不僅武力奇高,而且心思縝密!熬和他手下一共六個人,他們現在應該居住在豐樂坊,具體的諸位我並不清楚,這都是多吉安排的!”
“豐樂坊?他們竟然還敢住在豐樂坊?”蘇揚頗為吃驚。
如果熬和他手下還住在豐樂坊,豈不是說蘇府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潛入行兇?蘇揚心中大寒,他心中經過一番權衡很快有了決定,“魏庸,你速去傳令,點起五十名甲士和二十名騎兵待命,待會兒隨我去豐樂坊!”
“諾!”魏庸答應之後匆匆離去。
蘇揚又問丹增:“我們在多吉的屋內發現了一些空白的過所,這些過所都是真的,他是如何弄到的?”
丹增搖頭道:“多吉做的事情,我並不知曉,幹我們這一行的,也嚴禁打聽不該打聽的事情!你們應該抓住了他吧,何不去審問他?”
“他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你們殺的?”丹增嘴唇哆嗦著問。
“他被圍困,沒有逃生之路,自盡了!”
丹增臉上的表情僵硬,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蘇揚準備離開,丹增回過神來立即喊道:“蘇使君,我可以見見我的娘子嗎?”
蘇揚停下腳步,也不回頭,直接說:“還不是時候,不過某會盡快安排!”
過道內清脆的腳步聲驚醒了不少囚犯,一個囚犯突然撲到囚牢房門上抓住柵欄對著蘇揚大叫:“蘇鎮遠,快放某出去,你已經關了一天兩夜了,夠了吧!”
蘇揚停下里扭頭一看,竟然是武三思這傢伙,他走到武三思面前說:“看來你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以為某是存心要整你?如果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某與你無冤無仇,除去前幾天那一次,你我甚至都素未謀面,某為何要與你為難?某是在維護大唐律法的威嚴,是在維護天后的體面,你懂嗎?你身為皇親國戚更應該遵守律法,如果連你們這些皇親國戚都不把大唐律當一回事兒,天下百姓們就更不會把大唐律當一回事,一旦你們的體面沒有了,百姓們對皇權還有何敬畏可言?百姓們心中的敬畏一旦消失,你知道會有何後果嗎?”
武三思鬆開了抓住柵欄上的手,一步一步後退,“受教了!”
“這幾天好好在這裡想想!”蘇揚說完轉身就走,他知道武三思顯然不是那麼容易被洗腦的人,但他不在乎。
他快要走到過道口時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巡夜之時抓住了一個大盜,當時被他射傷,現在也不知道怎樣了,扭頭問獄丞:“前些日子的一天夜裡,某吩咐押送過來的一個受了箭傷的人被關在何處?”
獄丞想了想,他對旁邊的獄典、問事等人說:“或許那一天夜裡並非卑職當值,此事某並不知曉,爾等可知?”
其他人都搖頭,唯獨問事說:“此事卑職知曉,是卑職安排的牢房,當時押送此人的隊正說那人是使君親自交代單獨關押的,還要找醫師給他治傷,不許某過問其身份姓名,更不許登記造冊!”
“帶某去!”
“使君請!”
在問事的引路下,蘇揚等人來到了一個極為偏僻的牢房門口,問事用鑰匙開啟了牢門上的鐵鎖,推開了牢門:“使君,請!”
蘇揚握著刀把邁步走進牢房,這牢房很乾淨,也比其他牢房乾燥許多,旁邊就是一個鐵窗,白天應該有陽光照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