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指著死去的縣令問:“你可認識此人?”
驛丞搖頭:“不認識,但卑職檢視過他的官憑告身,官憑告身沒問題,至於是不是本人就不清楚了!”
“方才你也親眼看到了,這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縣令指使這些兵丁要殺咱,而且是有預謀的,還有我等經過大來谷之時遭遇了伏擊,某懷疑這兩次針對我等的襲擊都是同一夥刺客所為,就是他們!若是有官差來詢問調查此案,你等就據實相告!”
驛丞連忙答應:“是、是、是!”
夜裡,蘇揚躺在驛站房間的床鋪上輾轉難眠,到底是誰要置他於死地呢?
良久,蘇揚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影子,那天在賀蘭歸窗外出現的影子!他心想,如果這兩次伏殺的幕後主謀是賀蘭歸的背後主使者,那麼此人的目的肯定是不想讓他繼續追查下去,而不想讓他繼續追查下去的辦法就是殺了他和霍撼山、秦大石等人。
在蘇揚的招呼下,眾人一起動手把大堂內的屍體清理出去安放在柴房,逐一擺放好。
蘇揚從包袱裡拿出筆墨紙硯準備寫信,月輪公主上前詢問:“蘇郎你要作甚?”
“我打算給王將軍寫一封書信,讓他在徵西軍中調查一下,看最近是否有成建制的兵士失蹤!”
月輪公主立即拿來一盞茶水,在硯臺裡倒了一點水,用墨塊研磨出漆黑芬芳的墨汁,她一邊磨墨一邊思考,“你認為這些兵士是徵西軍中的將士?”
蘇揚點點頭,鋪開一疊白紙開始書寫起來。
“大哥臺鑒:離開鄯州城已有數日之久,心中甚是掛念大哥與眾袍澤弟兄,又不知鄯州形勢有何?吐蕃軍有何動向······今我等眾人穿越大來谷時突遭不明身份黑衣人以亂箭伏擊,差之毫釐就與大哥陰陽兩隔,入夜時分又在忘川驛遭遇十八名悍勇之兵士圍攻,但彼等皆無身份腰牌,兵器弓弩皆被磨掉銘文戳印,無從查實其身份,小弟懷疑這些軍士乃徵西軍中人,還勞煩大哥在軍中核查最近是否有人告假卻沒按時歸營或無故失蹤者,若有訊息,還請大哥書信一封命驛卒沿途傳遞。弟,蘇揚敬上······”
寫上日期,這封信也算是寫完了,蘇揚自覺沒什麼文采,只能用比較通俗易懂的語言,想必王孝傑這個大老粗應該能看得懂。
月輪公主很快想明白了,“算上留在大來谷的屍體,再加上這些屍體,這次他們應該來了三十多人,如果王將軍來信說的確有三十多人失蹤或告假未歸,那麼應該就可以肯定他們是徵西軍中的將士!那麼要殺你的人肯定是徵西軍中的高層將軍,此人的軍職應該不低!”
蘇揚正把信裝進信封,聽月輪公主這番分析,頓時對她有些刮目相看,這女人腦子反應還挺快的。
可惜的是,沒能留下活口,若是能從這個不知道真假的縣令嘴裡問出一些有用的訊息就好了。
讓蘇揚很好奇的是,賀蘭歸的那個幕後主謀為何要離間李敬玄與徵西大軍的將校們的關係,有什麼目的?難道是李敬玄在朝中的政敵所為?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就算對付政敵也應該有一個底線吧?
耿長生和彭九斤二人從門外押著一個人進來,此人正是縣令的其中一個隨從。
“校尉,另外一個隨從在與卑職廝殺時被卑職殺了,此人被我二人擒獲!”
蘇揚看向這隨從問道:“說吧,你們是什麼人?”
這隨從看見縣令已死去,頓時臉色煞白,對蘇揚等人大喊大叫:“你們、你們殺了我家啊郎?我家阿郎是朝廷命官,你們死定了,死定了,朝廷一定會通緝你們!”
“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蘇揚一把將這隨從提到自己面前,抽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想死還是想活?”
隨從面露驚恐,看了看血淋漓的刀鋒,嚇得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饒、饒命!”
“告訴某,你家阿郎姓甚名誰!在何處做縣令?”
“姓餘名大中,在武陽縣任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