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探查莫離驛?打算營救劉審禮?咱們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你腦袋被驢踢了嗎?”
霍撼山依舊沉默不語。
良久,蘇揚大罵:“你他孃的就是一頭倔驢!好,好,老子拗不過你,又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只能陪你去闖一闖那龍潭虎穴了!還愣著幹嘛,走啊,天亮之前必須趕回來!”說著打馬向莫離驛飛奔而去。
霍撼山摸了摸後腦勺,臉色終於出現了一絲情緒,隨即迅速打馬跟上。
莫離驛對於緊追著唐軍主力不放的吐蕃大軍而言已經是大後方,防備相對於鬆懈。
一路上,蘇揚和霍撼山二人沒有遭遇過吐蕃軍的遊騎哨,也沒有撞見巡邏的吐蕃騎兵。
距離莫離驛越來越近了,蘇揚和霍撼山不敢大意,放慢了速度。
“有馬蹄聲!”蘇揚勒馬停下突然說道,自從兩個靈魂融合之後,他的感官異常敏銳,耳力、視力以及身體對外界環境變化的感知能力大幅度提升。
曾經做過斥候的霍撼山迅速翻身下馬趴在地上以耳朵貼地,只十息的工夫,他起身道:“一騎,三里之外,很快!”
蘇揚聞言腦筋一轉立即道:“這麼晚了還快馬趕路,十有八九是信使,快找繩子當絆馬索把人攔下來!”
霍撼山聞言立即翻身下馬,拿著套馬索來到道路邊把橫刀插到地上,再將套馬索綁上,拉著繩索另一端跑到道路另一邊趴在地上。
蘇揚下馬牽著兩人的馬匹在一塊大岩石後藏了起來。
不多時,隨著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蘇揚和霍撼山都不約而同開始集中精神,蓄勢待發。
等來人騎著馬飛奔得近了,藉著微弱的光線,蘇揚和霍撼山都看見騎士背後插著一杆旗幟,果然是信使。
“律律——”吐蕃信使騎著馬毫無意外的被絆馬索絆倒,隨著戰馬發出痛苦的嘶叫聲而因慣性向前栽倒下去。
還不等吐蕃信使摔在地上,霍撼山已經從道路邊起身舉起了長矛,並迅速衝了過去。
吐蕃信使這一跤摔得七葷八素,若不是他身手矯健靈活,馬術精湛,只怕這一次就會摔成重傷。
“哈”霍撼山已經衝過來了,他大吼一聲,手中長矛閃電般的刺向吐蕃信使。
吐蕃信使臉上閃過一絲駭然,拔出戰刀迅速斬出,“當”的一聲,這一刀雖劈開了霍撼山的長矛,卻沒有讓他脫離長矛的攻擊範圍,長矛被劈偏了一些,但依舊擦著他的前胸而過,鋒刃在甲葉上摩擦出一串火花。
吐蕃信使連退兩步還是沒有擺脫攻擊,兩人擦身而過時,霍撼山的鬆手棄矛,腰間匕首瞬間被拔出反手揮出。
一股殷紅從吐蕃信使的脖子噴出來,他喉嚨裡發出嚯嚯聲,手上的戰刀也拿不住而掉在地上,身體也硬生生倒在地上。
蘇揚牽著兩匹馬走過來的時候,吐蕃信使已經氣絕身亡,“本想從此人嘴裡問出一些訊息,沒想到你一下子就給弄死了!”
“問訊息?你聽得懂吐蕃話麼?”霍撼山心裡誹腹了一句,卻沒有為自己辯解。
蘇揚跳下馬,從吐蕃信使屍身上找到一個金屬製作的長圓筒,他用火摺子點燃一根火把照明,開啟圓筒的蓋子從裡面拿出一卷羊皮,羊皮上有一些字,但都長得奇形怪狀,他是一個也不認識。
“這······吐蕃文字麼?不認識啊,這不是白忙活一場?”蘇揚有些洩氣的嘀咕著。
霍撼山從馬背上跳下來,從蘇揚手裡拿過羊皮看了看,說道:“此乃吐蕃大論噶爾欽陵寫給吐蕃朝廷的軍報,上面說他率軍已殲滅我大唐前鋒一萬人馬,唐軍主力十七萬人馬進駐尉遲川,目前吐蕃大軍正與唐軍主力隔河對峙。兩日前,唐軍大將黑齒常之率軍夜襲吐蕃糧草大營,吐蕃軍糧草損失大半,而與此同時,吐蕃軍一支偏師悄悄渡河攻擊了唐軍側翼,唐軍潰敗,主帥李敬玄率軍撤往赤嶺一帶!由於糧草損失大半,欽陵在戰報上說讓邏些城迅速把後續糧草運過來,否則戰事不得不停下!”
蘇揚聽完也沒問霍撼山怎麼會認識吐蕃文字,他前世對這段歷史並不太熟悉,即便這一世身為將門子弟卻因為年紀不大、見識不多,對吐蕃的贊普和高官大將也不太瞭解,於是問道:“這個欽陵是什麼人?大論又是什麼官職?”
霍撼山年紀大十來歲,又做過斥候,對吐蕃國的情況瞭解一些,回答說:“大論就是吐蕃的丞相,欽陵姓噶爾,他的父親就是松贊干布的丞相祿東贊,松贊干布死後,祿東贊掌控了吐蕃朝政大權,祿東贊死後,欽陵作為其子繼承了他的權勢!”
蘇揚就算再不熟悉歷史,也還是知道著名的文成公主遠嫁吐蕃國松贊干布的事蹟的,當時松贊干布派往唐朝向唐太宗求娶文成公主的大臣就是祿東贊。
“原來是他呀!這麼說來這人豈不是司馬昭一般的人物?”
“司馬昭是何人?”
“你這個文盲,‘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個典故不知道麼?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蘇揚斜眼看了看霍撼山。
霍撼山面無表情:“家窮,只上了兩年私塾!”
蘇揚鬱悶得忍不住捏著拳頭捶打幾下自己的腦袋:“天吶,你砍死我算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
“······”蘇揚只感覺一口氣悶在胸口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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