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柱被兩個官差擋在人群外,惡狠狠地瞪著一輛車上坐著的大光頭。
呸!白眼狼,還一母同胞的兄弟呢,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你不願意幫忙就直說,我覥著臉去求你,你是讓人一頓又一頓的揍我呀!
如今你害怕我去找你麻煩,還讓這倆傢伙看著我,嘁!我算是看透了,你心裡是一點也沒有我這個二哥呀。
好,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他正一肚子氣,瞄到宋三柱看過來。連忙做出一個割袍斷義的動作來。
因為要送狀元公回京,路上圍滿了人,田地裡勞作的人也紛紛跑過來。
人多,宋二柱抬起的手就打在一個漢子頭上。
“是哪個信球,敢打俺的頭?”
信球是中原地區方言,“信”是傻的意思,“球”是頭的意思,合起來就是傻子的意思,形容人傻。
宋二柱一聽這人罵他“信球”,火氣騰的一聲就上來了,無處發洩的邪火就要衝這人去,結果兩人一對臉,竟然認識。
漢子正是田杏花娘家兄弟田大牛。
卻說田杏花後孃劉氏因為田杏花上吊後,嚇得連忙回了家。
因為做賊心虛,別說去找張子涵,就是宋家村她都是躲著走,生怕春生幾個孩子知道了過來找她晦氣。
畢竟宋家是個大族,他們田家宗族是不敢得罪的。
後來聽說宋錦繡當了康樂郡主,她更害怕了,和孩子們一商量,乾脆全家人拖家帶口躲回孃家了。
廢話,都當郡主了,要是替母報仇,還有他們的活路嗎?
可孃家是久待的地方嗎?哥嫂看在當年用了她賣身銀子的份上,勉強騰了間屋子,一家人就這麼逃難似的,住了沒倆月,孃家嫂子就開始攆人了。
因為兩家都有小孩子,處得了大人處不了孩子。
結果吵吵鬧鬧,弄了個不歡而散。
而且馬上到了夏收了,地裡的莊稼不等人,她後孃不得不又拖家帶口回來了。
田大牛二十四五歲,個子不高,面板黝黑,膀大腰圓。
他本來是拉著一車鋪蓋行李回村,結果張子涵等人回京,縣太爺相送,他們這些路上的行人就被堵到這路邊了。
這一抬頭,見是宋二柱,立馬就啞了聲。
田杏花後孃劉氏一看到宋二柱,也連忙轉過臉往人群裡躲。
宋二柱一看,這三弟妹的孃家人,拉著行李,帶著孩子,這是要幹啥?
他壓了壓一肚子酸水,陰陽怪氣道:“喲喲喲,你們這是打算跟著你姐去京城享福去?那怎麼不做馬車?是不是你那個狀元姐夫不願意帶著你們,這是要偷偷跟在後面?”
田大牛:啥意思?我姐不是死了嗎?還有啥狀元姐夫?
他看著和縣令大人寒暄的張子涵,問劉氏:“娘,那人是姐夫?”
劉氏也是一臉懵:就是杏花那丫頭沒死?大牛也不能有個狀元公姐夫。
等等,這狀元公看著是有點像張棒槌,越看越像。
她連忙道:“快去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