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丫丫給我拽回來,”
“我看誰敢?那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擠到手的攤位。”女人凌厲的聲音響起。
“我實在不明白,康樂公主能做一家之主,出將為相,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做生意掙錢了?”
“哼!我不管什麼康樂公主,我只知道,我們家的女人就得呆在後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門拋頭露面行商賈之事,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
“如果我偏要出去呢?”
“天下太平或還能苟安的時候,伯父伯母教貞順,說幽嫻,“內言不出於闊”,“男女授受不親”。好!我都聽你們的。
但是如今我們家沒有外出掙錢的男人了,如今一家子吃飯都成了問題,伯父卻還要強加祖訓於我們,豈不是可笑?我今天就要出去,讓開。”
“攔住她,非要出去是吧?那就只能打斷腿了,我不介意再多養一個殘廢。”
聽到這裡,宋錦繡也就明白了個大概,示意蘇川把門撞開。
蘇川面無表情,抬腳一個用力,大門應聲而開。
“什麼人?”裡面的人驚呼。
院子裡,堂屋大門前端坐著一位老者,有五十多歲,
宋錦繡看著被兩個老婆子拽著胳膊的年輕婦人,再看看剛才叫囂著要打斷腿的老者。
不由冷笑道:“好大的威風啊?使用家庭暴力竟然這麼理直氣壯,要不要我也打斷你的腿呀?”
老婦人正捋著袖子,她指著宋錦繡氣呼呼問道:“你們是誰啊?擅闖民宅該當何罪?”
迎春小臉一沉,“大膽,見了公主殿下,還不跪下行禮?”
“公主?難道是康樂公主?”
眾人頓時神情一凜,紛紛跪下行禮,年輕婦人跪下來,兩個架著她的僕婦也連忙跪下來。就是老者都起身走了兩步,跪在了眾人的前面。
“參見公主。”
蘇川緊走兩步,把門口的椅子單手提了過來。
這可是實心柳木椅子,成年男人也得雙手搬動,公主身份的一個小丫頭這麼大力氣的嗎?
而且聽公主這口氣,是替侄媳婦出頭的?老者忍不住頭垂的更低了。
宋錦繡施施然坐下,擺足了公主的架子。
“平身吧。”
見眾人都起來了,她這才冷冷地看著老者問道:
“她靠著自己的雙手掙錢,不偷不搶,正大光明,你為什麼要打斷她的腿?”
老者拱了拱手道:“公主不知,我們周家乃牌坊世家,家裡可是有著兩座貞潔牌坊的,我們家的女人都要遵從祖訓,不可拋頭露面行賤業之事。”
“哦?貞潔牌坊?”宋錦繡挑眉。
老者挺直了腰桿,“是。還是兩座。一座是曾祖母,乃鄉民捐資,一座是老夫的親孃,十八歲守寡,乃府衙親批。”
宋錦繡看著他,“你很自豪?”
老者挺了挺身子,與有榮焉。
宋錦繡無語了。
她看著老者,嘆了口氣,“令堂十八歲守寡,寡婦熬兒有多苦,你看不到?
你自豪什麼呢?你覺得自己是個孝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