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石後悔當時怎麼就讓幾個白眼狼斷親了呢?離開了家,就成了一盤散沙,握不住了。
他知道,不能再和這幾個白眼狼硬碰硬了。
就如今天,死丫頭一頓打砸,他們卻毫無辦法。
打回去?他掃視了一圈,家裡也沒這能耐人。
讓她賠錢?還是算了,上次就是想撈些銀子回來,結果癱了一個,殘了一個。
他想找人說理,想報官,可是宗族護著他們,左鄰右舍又幫著他們,去了官府,也只能證明四柱失手傷人,而四柱的傷,卻是咎由自取。
哎,三柱廢了,四柱殘了,二柱滑不溜秋指望不上,如今除了老實膽小的老大,他還能指望誰去?
要是宋錦繡知道宋大石心裡的這些變化,恐怕也會吃驚。
這的確是個睿智的老人,審時度勢,隨時可以壯士斷腕,斷尾求生。
可惜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壯士斷腕,斷尾求生,也得看你捨棄的是誰。
能對血脈至親如此冷漠,是他本身就缺失了一種東西,那就是愛。
他對子女沒有父愛,對後輩子孫更沒有慈愛,
他只有自私自利,薄情寡義。即使是宋大郎,對他來說也是他未來稱霸宋家村的工具罷了。
而且可怕的是他還想把自己的這種理念當成至理名言,想要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爹,你倒是說句話呀,這事怎麼辦?”
宋大石從煙霧中抬頭,“秋生死了沒?”
宋大柱搖頭:“好像沒死成,被人救了。爹,人沒死這事也不小啊,族長都要開祠堂按族規處置了。”
宋大石抽了口煙,神色平靜的道:“給二柱去信,這是他兒子,讓他看著辦吧,我老了,沒本事了,以後我就跟著你過,大柱啊,爹就靠你了。”
宋大柱有點懵,啥情況?
這正說二郎的事呢?
“就是二柱回來了,不也得鬧一鬧?說不定二郎就得坐牢,這大郎還要科考呢,爹?”
家裡有人坐牢,會不會影響大郎的仕途呢?
宋大柱媳婦突然就明白了,公爹這是又想要分家了。
跟著他們過,那二柱掙的錢豈不沒他們什麼事了?
如今四柱沒了一隻手,他那個活計是幹不成了,家裡沒了四柱的進項,再少了二柱的,這個家以後可怎麼過?
宋老婆子也不傻,老頭子這是為了保大郎的仕途要分家了。
哼!那我得好好想想,讓他們每年孝敬多少錢合適。可不能像癱老三,一個子也不交。
一家人各有心思,沒人關心宋二郎的死活,而宋二郎的親孃錢大丫,還被老兩口遷怒關在屋裡,對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情。
因為宋二郎傻了。
都說是他衝撞了老祖宗,受到了懲罰。所以對他謀害秋生的事,族裡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老宋家並沒有分家。
張棒槌回家就醒了,醒了就上茅房跑。
跑了幾趟茅房,家裡人都擔心地要連夜去請大夫了,他卻越發神清氣爽,身上的傷也好了許多。
一家人都覺得神奇。
因為有宋二郎被老祖宗懲罰的先例,村裡人都說一定是老祖宗顯靈了,這是在感謝他救了宋家子孫。
宋錦繡卻知道,可能是那一滴稀釋了五百倍的靈露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