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來!”
回應劉存民的只有宛若冰渣摩擦的聲音,陰冷,生硬。
“你竟敢襲警!”
“撿起來,這是你的最後一個機會。”陳彭重複了一句,語氣裡充斥著不可置疑的肯定。
劉存民的臉色被氣得發白:“你這是威脅政府人員,威脅國家,你想造……”雖說他對於陳彭這種藐視他的一系列行為舉止極為憤怒,但在回口叫罵中還是忍不住先瞥了一眼剛剛“襲擊”他的物品,在這一眼看清楚那個東西到底是何物時,他的心中頓時咯噔一響,口中的話語也隨之嘎然而止。
地上的東西很熟悉,事實上他自己也有一個很類似的,那就是他的工作證件。
證件朝上一面露出的那個明晃晃的警徽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雪白的光芒,一如劉存民的臉色一樣,作為一個有著十幾年警齡的老油子,他自然知道這種證件會是哪些部門才會有的,而排除了擁有老闆身份的陳彭不可能是任職警察,那麼就只可能來自一個地方了……
雖說陳彭的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但此時劉存民已經顧不上去管這些了,而是立刻蹲下身子將那個躺在地板上的證件撿了起來,心存僥倖的開啟,看到裡面國安兩個字,再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作假的痕跡,心中又是咯噔一下,心知自己這次要壞事了。
國安和公安都算是警察,但卻分屬兩個系統,一個是情報職能部門,一個是社會治安維持部門,在某些職能上有一定的合作聯絡,但大部分是各管各的。
如果是正正經經在國安分局所在就像其他部門公務員一樣正常上班的國安人員,這樣的國安劉存民也見過不少,就算弄出衝突他都不會很在意,但顯然陳彭這樣子肯定不是那種機關辦事人員,那麼很明顯了,在劉存民眼中陳彭就是國安安排在社會上的一個潛伏的秘密棋子。
他想得沒錯,陳彭就是狐假虎威的藉著國安這張皮來嚇唬他,根本就沒考慮和他這樣的小卒子談些什麼東西。
如果是一個愣頭青公安,硬著脖子頂住陳彭,把事情鬧大,搞不好還真能戳穿陳彭這身剛剛穿上沒多少時間的假虎皮。可劉存民可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腦子血一熱就不管不顧的新手——這種人也不可能被指定來做這種行動的負責人,在公安系統裡歷練了那麼多年,可以說精明的渾身上下都是窟窿,東西看多了,自然知道某些東西能碰,某些東西則要避的遠遠的,連看最好都不要看,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有些東西就經不住想,越想就越害怕,越想就顧慮越多。
如果陳彭只是一個沒什麼任務的暗子的話那還好——在國安系統下有很多是幾代都為國家服務的人,只是在機密資料中掛個名而已,平時有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接到國家的召喚。
遇到這樣的國安暗子,劉存民靠著自己的關係事後周旋一下,倒也勉強能說的過去,可萬一現在陳彭是在執行某個重要的秘密任務呢?要知道凡是涉及到國家安全工作的,不要說他這樣一個小小的隊長,就是派出所的所長或者哪個分局的局長,事情鬧出來後都只能乖乖地接受被調查的命。
至於到底陳彭到底身背什麼任務?這個劉存民根本就不敢問,就算說給他聽他都要躲得遠遠的。萬一是什麼重大事件,不知道還能有點轉圜的餘地,可知道了的話,那結果就難說了。
就在劉存民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化解這個局面的同時,陳彭並沒有理會這個被扔到前臺來的在這個事件中根本起不到決定作用的炮灰,而是坐到辦公桌後,拿起電話,就撥通了沈磊的電話。
“喂,找誰?”電話很快接通了,沈磊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
“我,陳彭,這是我公司的電話。”
“是你啊,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今天有公安還有安檢消防什麼的上我公司來檢查,說是一個什麼市裡的聯合執法行動,你這裡知道嗎?”陳彭直接了當的問道。
“聯合執法?哦,對,應該有這回事,我聽說過在國慶前會有這麼一次聯合執法行動,不過思維領域不應該會在名單上面啊,所以我也沒有通知你。怎麼了?他們直接找上門來了?”沈磊頗為爽朗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嗯,來了氣勢洶洶的一批人,不得已我只能拿我的證件來頂數了。”陳彭語氣中帶著毫不在意的輕鬆,不過他立刻感覺到話筒那邊的呼吸重了一些。
“有幾個人知道了?”沈磊沉聲問道。
“就一個。”在陳彭說出這三個字後,話筒那邊的聲音頓時又變的輕鬆了,“六位警員號是,名字是劉存民,據他說是福安街分局的。”陳彭掃了有些戰戰兢兢的劉存民一眼,報出了他左胸胸卡上的資訊。
在被陳彭目光掃到的那一刻,劉存民立刻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和鬢角處開始不可抑止的滲出冷汗,雖然不知道和陳彭通話的是誰,但把自己的警員編號和名字就這樣報過去了,怎麼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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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陳彭正在和那個不知是何方神聖的人物通話,劉存民又不敢貿然打斷陳彭的通話,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在一邊,等陳彭結束通話。
“行,你等下。”話筒那邊傳來了拿東西的響動,很快就響起了在紙上寫字的聲音,“310……613,劉存民,沒錯吧?”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