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澤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顧清歡哪兒來的什麼所謂“家鄉”。
她不就是京城人嗎?
顧清歡沒有給他更多的質疑的餘地,用面脂在他臉上塗了一層又一層之後,她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顏料。
色彩暈開,帶著一股輕輕淺淺的香氣。
是她的味道。
慕容澤心尖顫了顫,斂眸努力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可就在他低頭的時候,看到顧清歡用來在他臉上塗塗畫畫的,竟然是一支毛筆!
毛筆的樣式還有些眼熟,似乎是他書房裡的那些。
慕容澤前一刻還有些感觸的心情,此時頓變得難以形容。
倒是慕容昭對這項技術很好奇,一直在兩人身邊轉來轉去,想弄清楚裡面的乾坤。
這一折騰,天就黑了。
顧清歡的化妝技術不算差,化了一陣,活脫脫將一個玉樹臨風的貴氣青年變成了風吹日曬的鄉間漢子。
末了,才把自己和慕容昭也打理了一番。
春天的衣服不薄,換也只需要換掉外衣,所以在換衣服的時候,他們也沒出馬車,只是都很有風度的背對著。
顧清歡受過現代教育,思想奔放,毫不介意。
慕容澤早就習慣了。
只有在聽到身後衣料摩擦的時候,耳尖微微有些紅。
唯一神情尷尬的大概就只有慕容昭。
他抓著衣領,死活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換衣服。
顧清歡也沒說什麼,就跟出去跟慕容澤坐在車沿上。
長鞭一揮,藉著昏暗的夜色,馬車噠噠噠的往城門去了。
敲了陣門,有官兵將門掀開條縫兒,道:“出雲鎮封鎖了,你們從旁邊官道直接過鎮吧。”
跟之前那個一模一樣的話。
“官爺,我們是從京城來的,聽說鎮上有能治療疫病的大夫,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不然……不然民婦的弟弟……就真的要不行了!”
顧清歡說得很誠懇,就連那嗚咽的聲音也痛苦得很逼真。
不過她不敢真哭。
她的妝都是不防水的,一哭就要出大問題。
到時候城門沒進去,倒被當做是女鬼抓起來,那就丟人了。
“你說什麼?京城?疫病?”官兵瞬間變了臉色,“休要在這裡胡說,京城什麼時候有疫病了!”
顧清歡道:“官爺在此,民婦哪敢胡說?官爺若不信,就請親自看看吧。”
說著,掀開了車簾,裡面頓時飄出來一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