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也不哭了,在旁邊站著。
趙唯棟看了兩人一眼,心裡暗暗搖頭,不懂慧眼識珠,是要吃大虧的。
“既然沒有看錯,那為何張小雞一直不好?”他不敢拿好友的性命開玩笑。
“因為他們雖沒有看錯,但也沒有看對,不能對症下藥,又何來病癒一說?”
顧清歡將所有藥方收在一起,素手一轉,撕成碎片。
微黃的紙片紛飛旋轉。
其餘幾人看傻了眼。
顧清歡又提起筆,一邊寫一邊說話。
“消渴又分為上消、中消、下消。肺熱津傷乃上消,胃熱熾盛乃中消,腎虛精虧乃下消。
張公子渴飲消瘦,脈體寬大,狀若波濤洶湧,來盛去衰,是因熱盛邪灼,氣盛血湧,使脈有大起大落。
此現象,乃肺胃同損之兆,之前幾位大夫要麼先去胃熱,要麼先下肺熱,本來藥不對症,病人就很難痊癒。
兩位還因為求診心切,不停給他換大夫,幾味的藥的差別不大,但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再這麼下去,張公子凶多吉少。”
顧清歡從來不是一個會危言聳聽的人。
她說不樂觀,就肯定不是在開玩笑。
張秉懷夫婦可能不知道,但趙唯棟卻比誰都清楚。
“那現在怎麼辦,張小雞他不會有事吧?顧小姐,你用那些神奇的小刀能救他嗎?”
所謂神奇的小刀,就是顧清歡那些手術刀。
他認為那些東西可以起死回生。
顧清歡搖頭。
“不能。”
“顧……顧小姐,你、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吾兒……真是我們害了他?”張秉懷的聲音有些顫抖。
顧清歡看他一眼,無情點頭。
本來消渴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要好好治療,是可以痊癒。
可是他們夫婦二人愛子心切,反而幫了倒忙。
張集現在這樣,只怕要修養很久,才會有起色。
顧清歡如實相告。
郝氏受不了這個衝擊,當場暈了過去。
張秉懷也沒站穩。
他看向顧清歡的眼神依舊有些遲疑。
片面之詞,不敢盡信。
“你們不信也沒有關係,藥方我已經寫好,用不用是你們的事,不過他現在的情況,多少副之後才能有起色,我也不敢保證。”
顧清歡覺得自己仁至義盡。
對方明顯不相信自己,她要是還求著他們用自己的藥,那就是自己犯賤了。
醫有醫緣。